这桃花簪要是给大哥看见,当场就给他扔回去,绝不可能送到她面前来。
所以他就弄了个带着夹层的锦盒,倒也真不怕她发现不了。
费尽心思——他可真是费尽心思!
但他究竟想要干什么?
温桃蹊把那桃花簪往桌子上丢开,冷眼看着。
白翘吞了口口水:“给大爷送过去吧?这东西是大爷带进来的,叫大爷看着处置?”
这不成。
这东西只能不动声色的送还回去。
连陆景明都知道,不能大张旗鼓的送进来,她反倒大张旗鼓的丢出去?
夹层夹带的一支桃花玉簪,陆景明这样不清不楚的送进来,她就更加不敢声张,连大哥都不能告诉了。
他还真是精明,算准了她一个闺阁女孩儿,拿了这种东西铁定不敢声张,就怕有嘴说不清,不然凭什么别人没有,就单拿来送了她?
温桃蹊重重一拍桌案:“收起来,谁也不许声张,我自己会处置。”
……
钱老太太做寿那日,温桃蹊应了过两日请林蘅到青雀楼吃东西去,原本林蘅也只是听一听,并不大放在心上。
不过温桃蹊早上陪着赵夫人吃了饭,想起来前两日答应了林蘅,要陪她出去散心的,这才从赵夫人跟前辞出来,往李家去寻林蘅去了。
林夫人见温桃蹊上门,自是欢喜,也没多留她说话,哄了两句,叫丫头领她寻林蘅去了。
她进林蘅屋里时候,林蘅恹恹的歪靠在美人榻上,背朝着外,手里头还捧了一卷书,也不知她究竟看没看进去,反正那翻书的声儿是很快的。
温桃蹊有心打趣,本来就没叫丫头通传,这会儿见林蘅屋里的丫头要说话,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,轻手轻脚上前去:“你这是一目十行?真是了不得,倘或下场去,我瞧着是要考个解元回来的。”
她突然出声,林蘅又本就是心不在焉,叫她吓了一跳,转身过来又半坐起,虎着脸啐她:“我是要考个解元回来的人,你却该是那屡试不中的泼皮!哪有背后出声吓唬人的,看我不打你。”
温桃蹊便央着好姐姐,先捉了她两只手去,又咦一声,看她一身衣裳都不是正经换过,外衫松松垮垮的,根本不是个能见客的样儿,且这一大清早的……
她敛眉:“一大早的,姐姐穿成这个样子,也不去给太太请安吗?”
林蘅摇摇头:“姑妈这两日见我心情不好,就不叫我早起去请安了,昨儿后半晌还请了小秦娘子来诊脉,唯恐是我身上不爽利,可瞧了半天,小秦娘子都说无妨,她再三的问,也没问出什么来,便都只由着我去了。”
都说女孩儿家的心思最难猜,可林夫人也是做女孩儿过来的,看林蘅如今这茶饭不思的样子,怕未必看不出端倪,只是林蘅到底未出阁的一个姑娘,林夫人虽是亲姑妈,却也不好把话点的太明白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