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景明在爹娘得心里,有千百种好,似乎是个托付终生的人。
但她却不敢。
温桃蹊没再同他争辩,只是打了这么一会儿岔,反倒又去问赛龙舟的事:“大哥你不下场赛龙舟,难道也不去看陆景明赛吗?我听说官府会在护城河边放上几艘画舫,精致的很,咱们这样的人家,照说是能登船的吧?”
温长青挑眉:“你想去看看?前两日子楚倒是说过,去年他下场,我就没去看,今年总不能再推了,说是横竖那画舫上也留了咱们家的位置,每年都空着,也不像话。”
果然,陆景明是开过这个口的,且就在前两日。
这世上便有这么巧的事情。
他才开了这个口,邀他大哥五月节至护城河登画舫,看他下场赛龙舟,今日她就在青雀楼中见到了林月泉。
不过今天的相见,应当是不在他二人安排之列了,不然陆景明也不会跟她说那些话,把她气得不轻,也吓得不轻,没给林月泉留一丁点儿提前接触她的可能。
这是个意外,也许会打乱他们原本的部署,等到了端午那日,什么画舫相遇,一见倾心,全都不成了。
温桃蹊觉得头疼,也有些钻牛角尖,她觉得自己绕进了死胡同,就快要把自己给逼死了。
前世她是涉世未深,才会着了林月泉的道儿,大哥却不是的——大哥从六七年前,就已经跟着爹四处奔波,长了不少见识了,这几年更是把家里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,自己还在外经营有别的产业,他真的也会被陆景明所蒙骗吗?
那时候爹和大哥不是察觉出林月泉的端倪吗?还是说,能揪出林月泉,只是因为“山泉香”,若换做是陆景明,就不行了?
她内心是复杂且矛盾的,小心提防,也不能够轻易冤枉了谁。
她这样子认定了陆景明是林月泉的同谋,两个人是狼狈为奸,却并没有证据,是以不能胡来的。
她可以告诉自己,要留神这个人,但不能够同大哥讲,这人有问题,还是保持距离为好,不然将来人家万一是清白的,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,又或是林月泉存了心利用他,她不就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了?
温桃蹊苦着一张小脸:“那大哥今年去不去?”
“自然是要去的,子楚把话说到这份儿上,我再不去看他下场赛龙舟,也太不够义气。”温长青说着又笑起来,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这样子东拉西扯的,是怕我端午不带你出门?”
“随口问问,我是在想,陆景明近来这样示好,我怕他挑唆着大哥拉上我出门,端午那天街上热闹极了,再闹出什么事情,多不成体统啊。”她把手抽回来,乖巧的坐正了,“可我听大哥的意思,他倒没跟你提过这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