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不是想不开。
商场上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识过,没结交过呢?
相互利用,心照不宣,无非就是这点事儿。
林月泉眼下顾左右而言他,那只能说明,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,又或是,那本就是他内心深处,独自掩藏的,最不愿为外人知晓的东西。
陆景明没有刨根究底的毛病,人家不愿意说,他不问就是了。
林月泉想留在歙州,做香料生意,那温家的确是他最该打交道的,同温家走动的多了,关系处的好了,至少他经营起铺面来,不大会有什么阻碍,说不得,温家还能帮他一把。
只不过温家的那个小姑娘……
“你想结实温家的人,温泽川便很不错,我也能为你牵这个线,君子相交,坦坦荡荡,不好吗?”陆景明脸色还是不好,阴沉的,“你把主意打到人家姑娘身上,这又算什么?难不成这些年你在外走动,所谓历练,便是把心思学的如此……”
肮脏两个字,他不大说得出口了,实在是有些伤人。
眼前这个人,交情止于此,也没什么了,人的心志变了,那是挽回不了的,他不可能强求林月泉变回小时候那样,所以他也知道,林月泉一样不会强求他似少时那般倾心相待。
可尽管如此,有些伤人的话还是说不出口。
林月泉看他欲言又止的,哪里不明白呢?
温桃蹊今岁十四而已,动一个小姑娘的心思,的确是令人不齿,可那又怎么样?
他若有本事叫这小姑娘倾心待他,那也是他的真本事。
他说了,成事在天,谋事在人,人家不总是说,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吗?他为自己谋划,又哪里错了呢?
他本就是个不需要世人理解怜悯的人,他只需要靠着自己的筹谋,一步步的走下去,属于他的,属于他们家的,所有的一切,他都要拿回来,而该付出代价,该偿债的,也一个都跑不了。
陆景明是眼看着林月泉的神情异常,眸色也变了的。
他暗暗心惊:“你……”
可是多说无益。
大家都是明白人,林月泉的态度再明显不过,他说什么都没用。
林月泉不会离开歙州,也不会放弃接近温桃蹊的心思。
可他应该做些什么的。
他替林月泉试探过温桃蹊,其实说实在话,他也真的觉得,那要是他的亲妹妹,他一定把她娇惯的不成样子,哪里要她心思沉重,处处小心,提防旁人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