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月泉本就是为着报仇而来的,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她呢?
纵使她有心避开,只怕林月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一味的纠缠上来。
何况陆景明到底是不是同他一丘之貉,她如今也不得而知。
那样两个人,倘或真是狼狈为奸,她防不胜防。
与其坐以待毙,等着林月泉的后招,还不如她主动出击,试着接近,最起码要先弄弄清楚,陆景明跟林月泉究竟是不是一伙的。
要不是,那陆景明跟大哥怎么往来,她都管不着。
可要真是一伙的,她就不能眼看着陆景明把她大哥玩弄于鼓掌之间,看着他们阴谋得逞。
所以她想,那支簪子,她收了,备下一份回礼,主动接近,合情合理。
她轻叹了口气:“而且我先前很是抗拒他的示好,大哥也都看在眼里的,如今不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,我心里七上八下,总没个安定时候,倒不如借此机会,备下一份礼,还回去,也正好弥补从前的排斥,一来二去的,他放松警惕了,说不得大哥更方便套出他的话,正好叫咱们看看,他在盘算什么。”
温长青不疑有他,听她这样说,一时又欣慰。
她年纪不大,办事却见老成,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,也不大会惹人怀疑:“行啊,不过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,不是我挑唆你。前头还威胁我,要到爹娘跟前去告我的状,今儿这么来一遭,可别回头又赖在我头上,啊?”
打趣了两句,又怕她脸皮薄,一会儿再恼了,温长青就收了话头:“好砚台我那儿多的是,年前长玄还托人从定阳给我送了两块儿回来,不过你要真打算送子楚,就别送砚了。”
温桃蹊啊了声:“陆掌柜也不好舞文弄墨的吗?我看他像个无所不能的,连雕玉铸金都是好手……”
“我很少见他吟诗作对,舞文弄墨,大约觉得那不过是附庸风雅,并非真正的风情雅致。”温长青略想了想,“他送了你一支玉簪,料子又是极好的,他一向又喜欢这些东西,你不妨回送他这一类的东西——”
要说起金银玉石,陆景明手上真是不缺好东西,他自己没事儿喜欢做玉雕,就收藏了好多玉石料子,寻常的不入眼,凡是叫他藏回家去的,拿出来便都是极品。
那支桃花簪他看过,料子如何他心里有数,要说回礼过去嘛……
温长青乍然想起,眼中一亮:“你生日的时候,长玄不是给你带回来好些东西,我记得有一块儿鸡血石的料子,他说挺难得的,是从个胡人手上花了大价钱买来,送给你当个稀罕的。就是你嫌鸡血石红的太艳,压不住,收起来没用的那块儿。”
“把那个送陆掌柜吗?”
温桃蹊其实有些舍不得。
那块儿鸡血石是难得,通体的红,色泽、质地都是极好的,一整块儿收在库房里,她一直不舍得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