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林月泉根基尚且不稳,而且她没记错的话,前世他极力的亲近她,一步步的诱着她落入他的彀中,怎么重生一世,见了几回面后,他却像是无事发生。
除了上次在香料铺子偶遇,之后他送了好些香料到他们家,此外便再没有了。
温桃蹊一时头疼,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指尖落在太阳穴处,拿指腹轻压着,按揉起来。
马车突然停了下来,停的又猛,她不防备,整个人往前栽过去,好在她手脚快,动作麻利,下意识去扶旁边儿的座儿,才勉强稳住了身形,没一头栽下去。
可为着动作太快,毕竟是有冲力的,手腕上一阵刺痛,她立时倒吸了口凉气。
一定是伤着了。
温桃蹊捂着左手的腕子,活动了下,没到不能动的地步,稍稍放下心,却又黑着脸,右手在车厢内壁拍了两下。
外头连翘声音很快传进来,带着一丝紧张:“姑娘,是梁三公子拦了咱们的车。”
温桃蹊眉心突突的,梁时拦她的车?
她把侧边的帘子撂开一个角,面色沉沉看向外头的连翘:“你去问问……”
她话音未落,已然隐约瞧见了梁时打马过来,于是在看见他衣角的一瞬间,把手上的帘子放了下去,同外间隔开来,将车厢内遮挡的严严实实。
梁时是把她一番动作看在了眼里的,不易察觉的扬了唇角,高头大马停在马车左侧:“偶然遇上三妹妹的马车,便想过来打个招呼,可曾唐突三妹妹?”
他姐姐妹妹的倒是叫的亲热,温桃蹊听来却刺耳。
他正经妹妹在他们三房住着呢,她又何时跑出这么个哥哥来。
横竖她坐在马车里,他也瞧不见,于是眼底爬满了不屑,心下冷哼着,整个人往车厢上一靠,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说话:“不曾唐突的。出趟门也能遇上表哥,是挺偶然,也挺有缘分,不过表哥这些天,没去给三婶请安吗?”
梁时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,自顾自的问她:“三妹妹从李家来?”
温桃蹊才腾地一下坐直了。
她声音里透出正经来,再没了先前说话时的漫不经心:“表哥怎么知道我从李家来?”
“我瞧着这个方向,三妹妹大约是才去了李家一趟,猜的。”他仿佛在笑,连声儿都是欢愉的,带着一股子的喜气洋洋,可实在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。
温桃蹊正要回他,也想问问他有什么值得高兴的,真是奇了怪了,他亲妹妹丢人都丢到李家跟前儿了,他做哥哥的一点儿不担心,还笑得出来?
可梁时却没等她问呢,又开了口:“我就说这样巧,我也正要到李家去。燕娇闹的不像话,虽是个误会,可也总该到李家去赔个礼,不能叫李家心里有了隔阂,再叫李家大姑娘同大哥哥生出龃龉来,那才真是燕娇的罪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