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料子原是块儿上好的翡翠,往左上角靠拢的地方又有一抹浓翠,阳绿的颜色极正,他打算拿来做鱼的眼。
现下突然没了兴致。
玉佩拿在手里把玩了须臾:“我换个鱼水情浓的样儿,雕好了送你做新婚贺礼吧?”
这话题扯的实在也太快了,温长青一怔,差点儿没反应过来。
等他回过味儿来,脑袋里闪过大大的疑惑。
这玉佩,是从他们温家送出去的,他也好意思再送还回来?
且鱼水情浓……那是个什么东西!
温长青面上一时臊得慌,拧着眉斥他:“胡说什么。”
“你现在叫我雕了玉佩给他送去,我横竖觉得别扭。”他又叹气,“不管当年他来扬州时有没有骗过我,我却是真心实意的待了他几年,可长大了,他好像面目全非,生出这样的事……反正心里也不是滋味儿,但我刀都动了,总不能叫我撂开手扔着吧?你大婚之日也不远,送你做新婚之礼,不也挺好的?”
温长青眼角越发抽动的厉害,实则隐忍着:“说起来我还没问你,你们两个少时那样要好,如今我同你说起这些,你倒不为他分说一二?你就不怕是我多思多虑,错怪了人家?”
陆景明叫他问住了。
总不能告诉温长青,他一早就知道林月泉心怀鬼胎,只是两头都是他的朋友,他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,既劝不动林月泉,也不知如果说与温家知晓吧?
他抖了抖肩:“你不是那样的人,我也不是那样的人。不知道怎么跟你说,这种事情,咱们两个又不能去质问他,便真是他背地里做下的勾当,你去问,他只推说从外面听说的,到时候反说是你们家的丫头们嘴碎,传出去,给人知道,他半道儿听来,他至多是嘴欠,拿来挑衅打趣梁时,你能奈他何?”
温长青觉得怕没那么简单。
林月泉究竟是安插了眼线在温家,还是从外面听来这样的闲话,陆景明又怎么知道?
不过陆景明这话说出口,他就不好再多问了。
他一眼望过去,人家是真心实意信任他的,他反倒疑神疑鬼,实在不是君子行径。
故而他敛了心神:“不过你这话倒提点了我,这事儿总要好好查一查,家里有内鬼得揪出来处置了,可要不是内鬼,是丫头嘴快,什么话都敢往外说,这样的奴才,家里也是留不得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