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精心养大的儿子,眼看着前程无忧,一片光明,那将来是要继承温家的家业的,再有李家这样的姻亲做帮手,再好没有的,差点儿就毁在了她们姑侄手中,她心里如何不恼不恨。
赵夫人捏着温桃蹊手心儿:“你去办?”
温桃蹊浅笑盈盈:“自然是我去办,难不成这样的事情,却叫阿娘出面想法子?”
赵夫人心里是信得过她的,原本想问问她打算怎么办,话到了嘴边,又咽回去了。
左右她是有成算的孩子,事情办妥了便很好,并不必事无巨细,全都告诉自己,反倒束手束脚。
于是赵夫人重重又握紧她的小手,沉思良久:“你既然心里有了主意,自放开手脚做去,等事成了,想告诉我,再与我细细的说,或是事不成,遇上了坎儿,自个儿过不去,再来同我说,这内宅院中,你想做什么,只要不是存了心思害别人,坑别人,不管你有什么成算,阿娘都是向着你,护着你的。”
温桃蹊眼窝一热,心头暖暖的。
她前世因不掺和这些事儿,便是出嫁后,其实也过的稀里糊涂的。
她一心爱慕着林月泉,把自己的爹娘兄长都放到一边儿去,一个也不放在心上。
自以为是得了天下珍宝,挚爱无双,他也是如自己一般无二的一颗心,到头来却只是南柯一梦。
她临死之前,温家就已经出事了,流放的流放,入狱的入狱,内宅的女眷们虽幸免于难,可那时连同阿娘在内,都已经不愿意理会她这个不孝女了。
温桃蹊眼眶红着,眼底泛起氤氲雾气。
她忙别开脸,那手背在眼下抹了一把。
赵夫人唷一声,去抓她的手:“这好好地说着话呢,怎么倒哭起鼻子来?你都这么大的姑娘了,还在阿娘面前掉金豆子呢?”
温桃蹊一时又是哭又是笑的,红着眼扭回脸儿来:“只是觉得阿娘这样疼我,万一将来把我纵坏了,可怎么办?”
“自己的女孩儿,便是骄纵坏了,有什么不成的?再说了,你又不是那样的傻孩子。为娘的心疼你,一心为着你,难道你却不识好歹,一味的学坏了?”赵夫人拍着她,笑着哄她,“我看你几次遇事,实则都是沉着冷静,很有主意,想着你也大了,我松松手,如今家里的事,能交给你的,只管交给你去历练,我在后头撑着你,咱们娘儿俩一块儿朝前走,真等到将来你成家了,出嫁了,去了人家家里,总不至于手忙脚乱,应付不过来。我看着你呢,你要有了学坏的心思,把你拎起来痛打上一顿,你还敢不改?”
可她前世就是个不识好歹,不知轻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