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桃蹊正跟着温长玄从后头跟上来,听见这话,兄妹两个对视一眼,索性又把脚步放慢了。
前头众兄妹前前后后行着,因热闹极了,也就没人管他们兄妹有没有跟上来。
温桃蹊扯了温长玄一把:“她今儿怎么不跟着四哥哥和大姐姐来?虽说跟着她亲哥哥是正礼,且梁时八成也能进得内宅来,可她专程一早出府,这不是多此一举吗?”
陆景明的宴,外宅入座是客气,内宅热闹是朋友,梁时未必算得上朋友,可看在温长青的面子上,陆景明也不会把他放在外宅。
而且温桃蹊就是笃定,要是梁时进不来,梁燕娇才不会巴巴的跑出去跟着他进府,一定缠着四哥领她到内宅来入席,毕竟二哥在这儿。
温长玄目光平视着前方:“谁知道他们兄妹又想什么鬼主意。”
他眼底的嫌弃已然不加掩饰。
温桃蹊几不可闻叹一声:“不是早猜到了她不会安分守己吗?二哥怎么如今又像是生气不耐烦了呢?”
他这才把目光转头向她:“猜得到是一回事,她真哭哭啼啼缠上我,那是另一回事,感情不放在你身上,你只管站着说话不腰疼?”
这事儿还要从三天前说起——
那天温桃蹊跟着林蘅到永善坊,逛了大半天,一直到日落西山时才悠悠然回了家。
可她一回长房院,就听底下的小丫头们议论纷纷,又是表姑娘,又是二爷的。
她心道不好,叫连翘提了个小丫头到跟前回话,这才知道,梁时不知道是动了哪个筋,一早进府回了梁氏的话,说过些日子就要带梁燕娇回湖州去。
梁氏当然是不肯的,借着她大哥的婚期将近,再三的劝了,但梁时一概不听,只说家中有急事,不得不回,反正是把这事儿给定下了。
梁燕娇知道后,便哭着闹了一场,同梁时也红了脸,把梁时气走了,那之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里,不知摔了多少东西,再后来,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,跑到上房院去寻了她二哥,哭哭啼啼的诉说一场。
不过这回倒不像先前那般不规矩,至少她没有避着人,所以才有了底下的丫头们议论纷纷。
为这个,温长玄心里膈应了几天,梁燕娇再找上门,或是他到三房去再见着她,总不是滋味儿。
温桃蹊戳了他一把:“我觉着她憋着劲儿要使坏,二哥你可当心些。”
温长玄剑眉蹙拢:“这是陆家,她还能使坏到哪里去?”
温桃蹊有心明说,可毕竟她也只是揣测,总不能为了梁燕娇行为举止不端,就真拿最大的恶意去猜测,人家要没干那样的事,岂不是她红口白牙的污人清白。
可她心里很清楚。
梁燕娇或许还如同白纸一张,只是什么事都不懂,什么理也都不明,如今所作所为,可以说她全都是受了梁氏教唆,这是她能给梁燕娇最大的善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