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长玄打发了温桃蹊自己先回到席上去,不然他们相继离席,转眼梁时带着梁燕娇匆匆离开,连跟陆景明这个寿星告辞一声都顾不上,他又带着她回到席面上,那不是引着众人揣测纷纷吗?
温桃蹊听来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,就与他玩笑了两句,领了连翘和白翘两个丫头顺着抄手游廊离去。
她走远一些,温长玄才蹲身下去,一片片的,把地上早碎的不成样子的茶盏捡起来,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儿灰蓝色的布来,包的严严实实,又揣了回去。
温桃蹊是神清气爽的,除了梁时最后的举动,让她一下子又想起林月泉的阴狠之外,今天的一切,于她而言,都算顺利。
白翘跟在她身后,走远了才拍着胸.脯舒气:“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,真是吓死个人,我去找梁家哥儿时,他脸色难看极了,要吃人一般。”
她一面说着,又探头探脑的往温桃蹊身边儿凑:“姑娘,你说那茶盏里到底有什么呀?我看梁姑娘那样小心,怎么后来梁家哥儿也像猜出来那里的东西一样呢?还是原就是梁家哥儿给的她……”
她看似无心的一句话,却点醒了温桃蹊。
梁时今天的一切都是正常的,他生气,震怒,甚至跟梁燕娇动了手,说了那样骇人的话,几乎要同梁燕娇断绝了关系一样。
她信了,二哥也是信了的,可他们眼见的,就一定为实吗?
“你是说,那东西也许是梁时交给她的?”她侧目过去,“所以今天梁燕娇一早出府,不跟着四哥哥他们过来,跑去找梁时,叫梁时领她来赴宴,其实他们兄妹,是为了那东西。”
白翘瞳孔一缩:“姑娘,我是随口一说的,您可千万别当真,不要乱想。我看梁家哥儿那样子,可不像是知情的,您没瞧见那一巴掌吗?”
她说着嘶了声,立马抬手捂住了半边脸:“我看着都疼。”
连翘皱着眉扯她,拿眼神示意她少胡说八道,才去劝温桃蹊:“我瞧着梁公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,或是等宴散了,姑娘去问问二爷,横竖二爷比咱们都有见识,说不得能看出什么,也总好过姑娘一个人瞎琢磨,这样熬心神,姑娘还要回到席上去的,过会儿可不要走神分心了,给人家看出来,还要扯谎圆过去。”
温桃蹊说知道,就敛了心神,暂且搁在一旁,不去想。
只是主仆三人走出去都不到一箭之地,就被突然出现的林月泉挡住了去路。
林月泉还是那副谦逊有礼的模样,和眉善目的:“三姑娘,好巧。”
温桃蹊下意识退,看看他,又看看身后的方向:“林掌柜也吃多了酒,要去休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