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护着桃蹊的,可要说从最初接触的时候,桃蹊就疑心人家,这也不怎么好听……毕竟大哥和陆景明交情摆在那儿,人家又不贪图温家什么,何至于就防着人家了呢。
他隐在袖口下的手捏了捏。
温桃蹊皮笑肉不笑的:“当初陆掌柜大言不惭,与我说真心——”她尾音拉得很长,视线也始终落在陆景明身上,眼底凝出冰渣来,“这就是陆掌柜所谓的真心?”
她扬声反问,不屑至极:“我记得当日陆掌柜还劝我莫要戒心太重,与人相交,这样不好,今日陆掌柜与我说这些,我倒想问一问陆掌柜,倘或我是个傻子,真就天真的以为陆掌柜是无理由的对我好,以真心相待,时至今日,我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了?”
陆景明脸色虽然稍变,却并不生气,只是无奈叹息:“我就知道三姑娘会这样说,所以本来没打算跟你说这些。”
温桃蹊嗤笑:“是,能瞒一日是一日,瞒到死,你不承认,也没人能按着你的头让你承认。”
她丢了个白眼,很快收回目光,分明是不屑于多看他一眼。
陆景明何曾收到过这样的冷待,但是今天的一切,也全都是他自找的。
这小姑娘原就是个脾气执拗的,听了方才那番话,她没有立时甩手就走,就已经算是相当客气的了。
他喉咙滚一滚:“当初我拿林月泉当少时旧友看待,他突然来信,信中向我打听三姑娘,我虽与泽川相交多年,对三姑娘却知之甚少,是以……”
“是以你正好借着我那顶小金冠丢失之事,而后几次三番接近我——”温桃蹊眼神一凝,眉头一紧,“我的小金冠丢失,总不能也是陆掌柜你的手笔吧?”
陆景明面色一僵:“自然不是。”
她盯着他大量了许久,才哦了一声:“那还真是巧的很,也正好省去了陆掌柜许多麻烦吧?”
他说是,看着她的脸色,心里却不是滋味:“我今日与三姑娘坦言,三姑娘心中不受用,可难道今后也打算一直这样同我说话了吗?”
温桃蹊简直想笑。
是他做错了事,算计了人,挖了坑等她往里跳的。
这也就是她重生而来,凡事多留了心眼,对这些陌生人,尤其是突然示好的陌生人,更多出七分戒备的心,这才没有上了陆景明的恶当。
不然倘或当初她就一头栽进去,岂不是陆景明想要什么,她就给什么,他想知道什么,就能知道什么了?
他本身就是个优秀又出色的人,想要诓骗她这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,根本不在话下。
所以他今天凭什么堂而皇之的质问她,是不是打算一直这么阴阳怪气下去?
温桃蹊一挑眉:“陆掌柜觉得自己是君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