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扬声反问,却也不等陆景明回他,便又开口说:“听人说,那茶庄是陆兄跟人合伙盘下来的,起初我不信,想着陆兄这些年在歙州经营,做事是有自己的章程的,那么大一片茶庄,稳赚不赔的生意,陆兄怎么会与人分食呢?但如今看来,大概外头的传言不虚?”
“如何可见传言不虚?”陆景明嗤笑一声,“既然是稳赚不赔,长恪,我凭什么分一杯羹给你?”
温长恪面色一沉:“这么说,没得谈?”
陆景明与他四目相对,毫不闪躲。
他不说话,温长恪却明白了,旋即笑出声:“听说,你跟我大哥合伙盘下的那茶庄啊——”
他欺身上前,压低了声:“不知道大伯要是听说了,会怎么样,哦?”
陆景明面不改色:“那你大可以去告诉你大伯,叫他去问问泽川,是不是在外头背着人跟我合伙做了生意。”
温长恪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,却失败了。
难道,真是消息有误?
大概不会。
陆景明挺会装的嘛。
温长恪退离开,重新站远了些,视线扫过明礼手上的那把折扇,须臾之间,他长臂伸出去,折扇下一刻便落在了他手上。
明礼欸的一声:“三公子……”
陆景明一抬手:“无妨。”
他噙着笑,看着温长恪缓缓将折扇打开:“你喜欢这扇子?送你了。”
话音落下,他显然不愿意跟温长恪多费唇舌,绕过了人,闪身又往宴席方向而去。
温长恪倒是没再拦他,低头看看那桃花扇面,再瞧瞧陆景明远去的身形,唇角扬起嘲弄的弧度:“有意思。”
折扇他合起来,本来想随手扔了的,陆景明的东西,他可一点儿也不稀罕,但转念想想,到底没动手,反而把那扇子揣进了自己的袖口里,跟着陆景明的脚步,回了席间去。
温桃蹊手里有一小杯果酒,她再三的央告,温长玄才给了她这么一小杯。
她如获珍宝,小口抿着品尝,可突然有外力照着她肩膀上拍了一把,她手一颤,杯里的果酒洒了大半出来。
她登时黑了脸,扭脸儿要骂人,却正对上温长恪似笑非笑的一张脸。
温桃蹊撇着嘴把酒杯放下去,慢腾腾的站起身,浑身散发着怨念:“三哥,我的果酒。”
温长恪噙着笑看桌上酒杯,再看她小脸儿皱巴到一处去:“一会儿赔你一杯。”
她却连连摆手:“算了吧,让二哥知道又要骂我。”
她声儿浓浓的:“你叫我有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