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补了银子的事情,当然不能叫我爹和我大哥知晓,将来你们家在生意上,多让些利,我爹和我大哥会很愿意卖这个人情给你们温家。””陆景明目不转睛望过去,斩钉截铁的又往下说,“至于你们家——二房的染料坊,我要入伙。”
还是趁人之危——
温长青的拳头砸在桌案上:“你跟我说,你不会趁人之危?”
“你觉得这算趁人之危?”陆景明嗤一声,“你们家也不是什么太平富贵窝,二房和三房各怀鬼胎,你早跟我说过,这不假吧?染料坊是二房的产业,我借着这个机会入了伙,将来契书拿到手,私下再转到你的名下,对你有什么损失?”
对他是没有任何损失的,而且陆景明在这件事上博得了极大的好感。
爹肯定更喜欢他,二叔在不知道他私下将契书转到他名下的前提下,也会觉得陆景明替他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,实在仗义,唯独是长恪……
“你还是故意的。”温长青长叹一声,“长恪心里知道是你干的,可他没证据,连官差都认定了是意外走水,他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,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充好人,入伙了二房的染料坊,看着我二叔心里感念你出手相助。他一直想吃茶庄生意,到头来被你反吃掉染料坊的一大笔,你就是要他憋闷恼怒,偏偏还不能发泄,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。”
陆景明也不否认:“我说了,他不来招惹我,我不会针对他。况且这件事情并不是只有我得了好处,将来二房和三房真的想分宗,要吞你们长房的产业,你手上没点儿能辖制他们的东西,真打算闹翻了,让外人去看笑话?”
温长青愣怔住。
他的心思不像他爹,人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儒雅谦和,骨肉至亲是分割不了的,但生意产业是另一码事。
他爹一直都觉得,二房和三房再怎么闹,也只是自家人的事,能化解的,或是折腾的不过分的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,维持着家宅的表面和睦,至少外人不会笑话他们温家何等不体面,从里子里烂透了,且一向也不愿对二房和三房出手整治。
他跟陆景明合伙盘下茶庄,就是为了手上有更多的资产,将来对抗二房和三房,他底气便更足。
陆景明说的不错,闹到分宗那一步,是早晚的事,二房三房狼子野心,他们是清楚的,眼下的确是个好机会……
但温长青就是觉得,他的目的,不单单只有这些。
陆景明是个能把一切事情都算计到最精最有利的人。
这次他一把火烧了二房的染料坊,也许当时是一时在气头上,冲动之下做了决定,但事后他盘算诸多,想出这个法子,既替陆家今后和温家的生意往来挣了份儿人情,又替他自己博了一大波好感,还能成全他入伙插手二房的生意,一箭三雕,那……然后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