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并不记得前世姨妈来过歙州。
那时候他们家出手相帮,救回了杜昶一条命,姨妈都没有到歙州来一趟,也不曾让杜家表哥和表姐来登门谢什么。
可是这一世,他们分明没有帮忙,杜昶也早判了死刑了,姨妈反而带着表哥和表姐到歙州来了?
而且他们一家子,来的这样突然,又是这样的不合规矩。
果然李清乐也秀眉蹙拢:“先前没听母亲说起,姨妈要来小住?”
知云掖着手:“太太也是才知道的,姨太太先前没有写信来告诉。”
温桃蹊抬眼过去,正好同李清乐四目相对,两个人面面相觑,都大感意外。
一声不吭的突然登门吗?
可是杜昶的案子已经结了。
如果是为了杜昶,不该这时候来。
可要不是为了杜昶的话……
还能为什么?
李清乐不动声色深吸口气,从床上挪下来,见温桃蹊摇动,在她肩头按了一把:“我先去母亲那里,你吃了饭再来。”
温桃蹊哪里吃得下去,她心神不宁,只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似的。
李清乐看她不情愿,吩咐照人留下来伺候她吃饭:“左右还有半个时辰,你急什么?叫照人伺候你吃完了,回小雅居去换身衣裳,再来母亲屋里,一会儿与我一道去迎姨妈和表妹她们进府。”
温桃蹊无法,只好听她的,可满脸都写着不开心。
李清乐和知云一前一后出了门,她望着门口方向,那小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碗里扒拉着,心不在焉的把白粥往嘴里送。
白翘看看照人,再看看连翘,上前小半步:“姑娘是想姨太太了?那咱们好好吃了饭,回去收拾收拾,一会儿就能见着了。”
温桃蹊回了神,低头看食几上,白粥洒了一些出来,她身前的镯边儿脏兮兮的。
她实在是吃不下,索性把勺子扔回去,腾地起身,下了拔步床:“我不想吃了,照人姐姐把东西收了去吧。”
照人面露为难之色:“姑娘,大奶奶专门把我留下来伺候,还是再吃些……”
她一眼横过去,撇着嘴:“吃不下了,我去找阿娘和大嫂,你收拾了东西,也去上房院伺候吧。”
她是主子姑娘,照人怎么拦她呢?看看桌上留下的东西,无奈的八路给让开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