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老人家精明了一辈子,又哪里是那样好糊弄的,就这样一来二去,算是全乱了套。
温长玄原本有心,想暗地里下黑手,等着梁时离开湖州出城后,派人把梁时给扣住,关起来,还不是任凭他们处置?
然而温致听来不肯,就连温长青也觉得他这样做实在太不光明磊落。
温长玄觉得咽不下这口气,自己打算定下主意来的,可是家里一时之间乱成这个样子,他就什么也都顾不上了。
第二天一早,三驾马车浩浩荡荡的从梁家出发,一路从西城门出了城,离开了歙州。
彼时温长玄还在老太太跟前陪着,底下的丫头来回他时,老太太看她鬼鬼祟祟的,冷着脸问了。
温长玄见闪躲不过,如实相告。
老太太又想起梁时做的混账事:“要不是你娘和桃蹊都气坏了,怎么能这样便宜了那小兔崽子!”
温长玄眉心一跳:“其实我可以派人把他绑了,就做成山贼截道的样子,保证谁也查不到我头上来。只是爹和大哥都觉得这样不好,小人行径,不让我干。”
老太太是名门闺秀,哪里听过这个,也愣了须臾:“你爹说的不错,咱们家的孩子,怎么能也干这样的事?梁家教子不善,教女更是无方,养出这兄妹两个,实在叫人不齿,你可不能学他们。”
于是温长玄头疼:“那就这么算了吗?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的。”
老太太面色微沉:“都是生意场上往来走动的人家,你还怕没机会给你妹妹讨回公道吗?这种事情,打落了牙齿和血吞,为了你妹妹的名声,就不能闹到明面儿上去,不然别说是桃蹊,咱们家这三个姑娘,一个都活不成了,这道理你不晓得?”
他就是因为晓得,昨天在梁家,才硬生生的憋下这口气,没有发做起来。
他这头还没有接话,老太太已经又开了口:“他这样算计你妹妹,十有八九,也是替他妹妹抱不平。要我说,梁家小姑娘行为举止这样不规矩,很该叫外人都知道,也省的谁家叫他梁家给骗了,真定了亲,娶了那样的姑娘进门,将来的日子还不过的鸡飞狗跳?”
温长玄眼神一亮:“祖母的意思是……”
老太太想着打断他的话:“我没什么别的意思,只是从前总听人说,梁家那个女孩儿,脾气不好,办事儿也不好,就是没听人说起过,她还有在内宅院里勾搭爷们儿的毛病,是不是?”
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。
温长玄噙着笑说是:“这种事情,很该给人知道的,又是她自己做的,并不是我们红口白牙诬赖她。”
老太太拍了拍他手背:“你常年在外行走,门路更多些,这种话,要一点点散开去,从歙州,到湖州,这么多的州府县镇,是很该慢慢给人听说才对。”
温长玄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:“还是祖母有主意,横竖不是咱们诬赖她的,要说,咱们还是办了件好事儿,只是将来爹和大哥若知道了,祖母总要护着我,可别叫爹把这都算在我头上,我都这么大的人了,再被打的下不了床,也太丢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