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突然有一天,发现孩子们瞒了她这么多事儿,心里还是泛起酸楚。
温桃蹊瞧见她眼角眉梢的难过,忙往她身边儿靠拢:“我们只是不想让阿娘操劳,更不想叫阿娘担心。姨妈住进来之前,您就一直心神不宁,我想着,好不容易这些日子您清闲了,日子过的舒舒服服的,我和哥哥们都陪在您身边,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,真不想说给您听。”
李清乐见状便跟着一起劝起来:“也是我们年轻历练少,实在没想到这些小事儿积攒起来,到最后,闹成这个样子,还伤了桃蹊。原来只想着,不叫锦欢做的太出格,她小女儿家的心思,时日久了,也就渐次淡了,翻腾不出什么花儿来,我多盯着她一些,也不妨事儿。”
可这些,从来都算不得小事。
无论是杜锦欢喜欢陆景明,还是陆景明看上了桃蹊,牵扯到男女情爱一事,于赵夫人而言,怎么能算是小事?
是以她脸色不大好看:“有人惦记着咱们家未出阁的姑娘,你觉得,这是小事?”
李清乐本来是想劝一劝的,可她说这话的时候,也实在没想那么多,一个不留神,反倒叫赵夫人抢白回来。
她面上羞臊,掖着手低下头,一句话都不敢反驳。
温桃蹊见她这样子,怕赵夫人把怒火和怨气全都发泄在她身上,便撇嘴撒娇:“可我最开始的时候,也觉得是小事的呀?况且大嫂也并不知道陆掌柜他对我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,一笔带过:“阿娘要责骂,倒不如把大哥叫来,你把他好好骂上一顿,这可不干大嫂的事儿。”
赵夫人是有气,但也真不至于为这个就非要责骂谁。
事情至此,总算是告一段落,过去的,也都过去了。
杜锦欢离开了歙州城,自然就不怕她再兴风作浪,且她一定会把这事儿告诉娘家和弟弟,杜锦欢今后婚配如何,凭她自己的命数了。
赵夫人长舒了口气:“算了,反正现在已经这样子了,我再骂你们,你们心里还要不服气。到底你们如今都大了,主意大得很,遇上事儿,也不愿跟我说,自己私下里就处置料理了,也不过是,等真的有一天,你们拢不住了,才闹到我跟前来,叫我替你们收拾烂摊子罢了。”
她一面说,一面又去揉温桃蹊的脑袋:“你年纪还小呢,前头几个月亲家太太提起你的婚事,我还说要多留你几年,陪在娘身边儿不好吗?”
温桃蹊面颊泛起红晕,可心里越发紧张:“阿娘,我没那些心思的,您别往我头上赖呀。”
“你说没有,那就没有吧。”
赵夫人无奈摇头,又揉了她两把,才打发她跟李清乐出去。
温桃蹊有些不服气,支开了她,分明另有话要跟二哥说,她隐隐能感觉到,阿娘要说的事情,一定跟她有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