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十几岁的女孩儿,对男女情爱之事是一知半解的,心里有了人,也懵懵懂懂,况且那个人,曾经她还那样排斥抵触。
林蘅心里大概明白了,桃蹊把话说成这样子,她自然也不再多问什么,横竖桃蹊是个很通透的姑娘,早晚会明白自己的心,也不比她太过操心。
而且她是旁观者,陆景明对桃蹊百般的好,不过温家兄弟,仿佛没有多当回事儿,甚至有些不喜欢。
林蘅低下头,唇角往上扬,没藏好情绪,一声浅笑溢出来。
温桃蹊狐疑望去:“你笑什么?”
她便立时摇头:“只是感叹你命好呀。”
父母疼爱,兄姊又诸多维护,还有一个陆景明看她百丈高。
温桃蹊点了点面前桌案,拿手肘撑在桌案上,两只手手心儿对捧着,把下巴放上去,捧着脸,托腮看她:“你也不错呀。”
“我?”林蘅反手指了指自己,有那么一瞬间愣怔后,“你觉得我命好在哪?”
她也不是真的要问温桃蹊,反问了这样一句,叹了口气:“说实在的,我觉得陆掌柜,挺不错的。”
又扯陆景明。
温桃蹊小脸儿一垮:“怎么非要提他呀。”
林蘅递手过去,拍了拍她小脑袋:“可真是不错的,他出身不错吧,又不是家里的长子,常年自己在外生活,将来真嫁了他,又不必把自己困在那高门之中,四四方方的一片天,还要应付婆母和家里的人际关系,一个处不好,全都是麻烦。你瞧着就这样子,两个人一处,谁也不用管,谁也不理会,而且他就定居在歙州,你想回家来看伯父伯母,随时都能回来,这样不好?”
温桃蹊嘴角一抽:“且不说我有没有想过这样长远的事,即便有,那陆夫人看上的,不是胡姑娘吗?你说,要是陆景明回家去说,他要娶别家姑娘,陆夫人能同意?能高兴?还没成婚呢,就先把婆母得罪了,往后的日子,还能清净到哪里去?”
“那要看陆夫人是不是通情达理了,再者说,你瞧着陆掌柜像是受父母辖制的郎君吗?”她说着就自顾自的摇头,“我瞧着很是不像。”
这话倒是。
陆景明脾气是有些古怪的,而且不服管教还是大哥说过的话,陆家父子感情淡淡,兄弟之间也没什么体己话说,多半还是为了陆景明这幅古怪脾气,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在歙州不回家了。
温桃蹊一时没什么好说,是因她想起了梁氏。
林蘅说这些话的时候,语气中其实有藏不住的羡慕。
她反手去握林蘅的手:“四哥也是个有担当的郎君。”
林蘅面容一僵,缓缓把手抽出来:“他是有担当的人,但他也很听他母亲的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