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景明没再说话,他也没有。
两个人就那么对视了须臾,温长青面无表情从他面前离开了。
陆景明盯着他背影看了很长时间,冷笑出声来。
这么长时间以来,他自问为小姑娘做了很多,当然了,有些事,譬如今次周记玉行的事,对他自己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,但他初衷就是替小姑娘出气而已,谁欺负了她,他就不让谁好过。
温长青呢?
他倒是占着个长兄的名头,可其实又做过些什么呢?
两个人做了这么多年朋友,他真不想跟温长青计较这个。
然而这些日子以来,温长青的所作所为,实在让他不爽到了极点。
就因为是兄长,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阻碍他和小姑娘吗?
下跪奉茶——亏他温长青想得出来!
呸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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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长青一路从书房出门,其实走出小院,路过那片矮竹的时候,他顿了很久了。
上次就是在这里,遇上杜锦欢,被她偷听去了他和陆景明的谈话,再之后,她坑害桃蹊,最后也还是陆景明出手整治的她,替桃蹊出的气。
他不得不承认,这大半年的时间以来,陆景明做的,比他这个亲哥哥做的要多得多,便是长玄,也不如陆景明。
好像陆景明如今真是一颗心全在桃蹊身上,旁的人,别的事,都不好使,他眼里心里,真的就只有桃蹊。
但他一样是维护胡盈袖的。
呸!
现在就这么护着,万一真的让桃蹊嫁了他,将来桃蹊真的跟他母亲有了冲突,他护着谁?
陆夫人,那可是太中意胡盈袖了。
自己看中的姑娘做不了儿媳妇,小儿子一个人在外闯荡多年,到头来,跟她说要娶个歙州的女孩儿,不要胡盈袖,陆夫人还不把桃蹊生吞活剥了。
就这样想着,小雅院就出现在了眼前。
温桃蹊没把自己憋在屋子里,这是出乎温长青意料的。
她窝在凉棚下,面前放了张食几,上头放了两小碟子点心,还有一碟子的瓜。
她手上好像摆弄着什么东西,因是背对着月洞门坐着,便也不晓得他进了院中来。
白翘和连翘瞧见了他,他一比划,是以两个丫头噤声,才放轻了步子,凑了过去。
身后站了个人,温桃蹊也没察觉,实在是走神走的有点过头了。
温长青本来想吓唬吓唬她,逗她开心,可是人走近了,看清了她手上的东西,脸色就阴沉了下去。
那是陆景明先前送她的那支簪子——那时候她把簪子拿来给他,然后就一直放在他身边,替她收着,后来几次他想方设法要把簪子给陆景明还回去,但陆景明就是不接,说大不了叫他扔了去,再往后,他忙的很,把这东西收在库房里,也就忘了。
大概是半个月前,桃蹊来找他,把簪子要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