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桃蹊摆弄着面前的茶具,目光始终不落在他身上,瓮声瓮气的:“那是胡姑娘上辈子积德积福,这辈子脱胎投生的好,骄纵些嘛,正常的。”
“所以在周记玉行,她并不是要针对你。”陆景明眨了眨眼,学着她的样子,也去拿了只茶杯,摆弄了半天,“有这么好玩儿?”
然后温桃蹊手一僵,讪讪的放回去:“她自然不是有意针对我,我晓得。”
“你不晓得。”
陆景明话音刚落下,白翘领着茶楼的小伙计回来,敲了敲门,他就收了后话暂且不提。
小伙计把茶水和茶点一应放下去,陆景明又给了赏钱,他要替二人倒茶,陆景明又一摆手:“这里不用你伺候。”
那小伙计才低着头掖着手退出去。
白翘正要上前去奉茶的,陆景明已经提了小茶壶,往先前温桃蹊把玩的那只茶杯里倒了茶进去。
温热的茶水还蒸腾着缕缕烟雾,朦胧了温桃蹊的双眼。
她去拿茶杯,陆景明反手扣住她手腕:“烫,别碰。”
她脸颊就又红了,也不知是那热气给熏的,还是因别的什么。
陆景明倒也有分寸,扣了一下,旋即撤回了手,才重又提前头的话:“桃儿……”
“陆景明!”她要紧了后槽牙,把陆景明吓的立时噤声。
他又见她抬眼过来,便目光闪躲:“做……做什么?”
“你差不多得了吧?”温桃蹊按了按太阳穴,“按着礼数,你该叫我一声三姑娘,便再看着情分上,你叫一声桃蹊,我也忍了,不说什么,好歹你帮过我这么多,我便是块儿木头,也不该不为所动,还要拒人千里,未免过分。可你再亲昵过头,便十分不妥了吧?”
她忍了半天了,他却没有丁点儿要收敛的意思。
陆景明不叫她吃茶,自己倒拿了茶杯往嘴边送:“这样叫你,不好吗?”
这个泼皮无赖。
温桃蹊咬着牙问他:“你就不觉得,你如今这幅样子,同那些市井泼皮,没有两样吗?”
“我喜欢同你亲近些,你要觉得这样就是泼皮无赖,我也没办法。”陆景明放下茶杯,噙着笑看她,“桃儿,这嘴长在我身上,要不然,你给我捂着?”
“呸!”温桃蹊张口就啐他,“这就是你说的好好说话?”
“我几时不好好说话了?”他闪了闪眼睛,做出一派无辜姿态来,“这就算不好好说话?一个称呼罢了,你也要与我这般计较?我先前听吴二一口一个三妹妹,那妹妹长,妹妹短的,也没见你恼了他啊?”
他老提起吴闵嘉……温桃蹊实是拿他没有办法的。
她赌着气,腮帮子鼓鼓的。
陆景明心下窃喜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到底是青梅竹马长起来的,情分不同些,是以厚此薄彼?可你也说,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,你不该不为所动。要不然这样吧,你既觉得今次周记玉行的事儿,又欠了我一份儿人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