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丫头还嘴硬。
李清乐揉了她小脑袋一回:“我那时年纪就更小了,也无非跟着我娘去赴宴时候,见过谢夫人几次,谢侍郎膝下又没有嫡出的女孩儿,我同谢家能有什么往来走动?只是听爹娘说过,谢侍郎为人清直,谢夫人又的确是个难得的和善人儿。”
那谢喻白大抵也不算扯谎骗林蘅了。
温桃蹊略略松了口气:“那姐姐的生日宴,伯母会中意谢喻白吗?”
李清乐但笑不语。
这种事情,点透了,就没意思了。
母亲心里,始终中意的,都是谢喻白。
只不过这些话,不太好跟阿蘅和桃蹊讲。
两个丫头感情好,成天形影不离的,她这头告诉了桃蹊,明儿阿蘅就全知道了。
她今日是把人给劝住了,但她也看得出来,阿蘅心里还是有些排斥的。
她多少能明白,也愿意体谅阿蘅的苦衷,到底出身差了一大截,她又一向拘谨惯了,自然是要害怕的,所以要叫她知道,母亲从一开始就打的是谢喻白的主意,只怕七月初二的生日宴,是办不成了。
于是她敷衍了过去:“中意不中意,要看我娘怎么想了,也许她还觉得,谢家门第高,人家未必看得上林家的门楣,要照着谢侍郎夫妇往日做派,或许是不嫌弃的,但阿蘅终究是高嫁了,往后日子过得好不好的,娘家都很难替她撑腰说话,就是我爹和我娘,也替她说不上什么话。要是我娘只盼着她一辈子顺顺当当的,相看个中等人家,门第比林家再低些,也说不定。”
可要林蘅低嫁,温桃蹊就是觉得委屈了。
“我其实跟姐姐说过认干亲的事儿,她没跟大嫂提过?”
李清乐又揉她:“有些话,点到即止,你这么聪明,怎么还非要说透呢?”
她始终噙着淡淡笑意,第一次从温桃蹊手心儿里抓了瓜子肉来吃:“侯门勋贵,你要祖母舍着脸面去求人,阿蘅心里会过意不去的,况且始终也只是个干亲,过得好不好,侯府还会为她说话吗?要是真的能促成了,谢家不挑剔阿蘅商贾出身,那压根儿也用不着祖母出面去求侯府的老夫人,要是人家挑剔了,嫌弃了,便是叫阿蘅认到王公之家,终究是个虚名儿,倒像是逼着人家点头同意阿蘅进门,她往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