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我姐姐说,爹请了家法要打她,可我娘拦着不许,还质问我爹,我姐姐和林萦,哪里说错了,难道我不是呆头呆脑的?”
林蘅说着越发想笑,可是面上表情僵住了,实在是笑不出来。
她不争不抢的安静性子,于母亲而言,便是呆头呆脑,这多可笑。
温桃蹊气的心窝疼,牙根儿痒。
亏得大哥还准备了礼物给林家母女,什么东西,凭她们也配!
她一扭头,看见白翘手上还抱着那个匣子,冷哼一声:“我的东西,便是要送,也不能送给她们这些人!”
“姐姐,你跟我去天宁客栈住吧!”
林蘅吃了一惊,又失笑摇头:“又胡说,我家就在这儿,怎么跟你到外头客栈去住?不像话。”
她话音落下,想起胡盈袖来,人家也是有家不回,要去住客栈的,这话倒把她给捎带上,于是又找补两句:“胡姑娘是有陆掌柜这个表哥护着,况且她家里一向娇着她的,我和她怎么比。”
怎么不能比?
林蘅还有她这个温家嫡女做闺中密友,有谢喻白那个侍郎嫡子爱慕追求呢。
温桃蹊眼珠子一滚:“没事,就说我水土不服,撒娇闹起来,不依不饶,非要你陪着不可,让我二哥去跟你爹娘说,就当是把你借出去,陪我住在外头。”
她声儿顿了顿,又想了想:“我看你娘刚才那样子,应该没什么不同意的。”
陆景明其实想多了。
她根本就用不着给张氏送什么礼物,张氏一眼看她百丈高,就凭她姓温,出自歙州温家长房,张氏就巴不得和她套近乎了,还会看低她?
至于林薰和林萦——
“姐姐,我知道你是个和软的性子,可是林薰和林萦欺负了你十几年,你真就忍了吗?”
林蘅眼皮跳了跳:“不然呢?桃蹊,我从前说过,很羡慕你,你是生在福窝里的人,哪里知道旁人活的有多艰难。
这话说的也不好,像是爹娘亏待了我。
其实也没有的——”
说话的工夫,宁溪院就出现在了眼前。
温桃蹊驻足,仔细看来,也是不差,不,甚至可以说,也是精心布置过的。
倒的确是配得上林蘅的一个院子。
林蘅看懂了她眼底情绪,就又笑,抬手去指:“这月洞门上宁溪二字,是我爹请了杭州的石雕大家,耗时三个月,雕刻而成的。你瞧,爹娘其实从没有亏待过我。作为林家嫡女,该得的一切,我姐姐有的,我全都有。我只不过是……”
她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她只不过是,比众一众兄弟姊妹,少了父母的疼惜与爱护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