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大部分的香料中被添了见血封喉树的汁,若无内鬼接应,单说这库房的钥匙,背后之人又从何而来?
事情韩齐之大概都听明白了,乍然听说见血封喉树时,他也大吃了一惊的。
他在朝为官多年,见识不算少,以前就听人说过,这种树,的确可以入药,但定要慎重,只因此物大毒。
这种东西,他也只是听说过,从不曾见过的。
韩齐之深吸口气:“这么说来,这见血封喉树,倒是个入手调查之处了。”
林月泉倒并没有急着接这话,他顿了很久,也想了很久。
他不太拿得准韩齐之到底对他是什么态度。
是试探,还是真的信了呢?
郑涛的那封信,他实际上也有些吃不准。
他不晓得那封信到底会给他带来什么。
于是林月泉抿唇,不答反问:“大人是试探我,还是真的信了我的这番话呢?”
韩齐之眼底的欣赏便更浓郁一些:“你的确是个少有的聪明人——”
他把尾音拖长了些,又细细的打量林月泉:“我很少同商贾人家往来,更不必说深谈,听你这些话,我倒觉得,你很不错。”
林月泉似笑非笑的:“大人的夸赞,草民就受了,能得大人高看一眼,也实在是草民的荣幸。”
他心又彻底落回了肚子里去。
韩齐之的意思,他隐隐明白了些,是以暗松口气:“那这件事,依大人看……草民已经有数日没法子好好做生意了,城中各人到草民的铺子去闹,草民全都赔了银子给他们,一来一去,草民的损失,实在是大得很,况且那些掺了汁液的香料,也全都不能再卖了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韩齐之一抬手,打断了他后面所有的话:“你口中说,被掺入了汁液的香料,都还在你的铺子里放着?”
林月泉稍有愣怔后,旋即明白过来,忙又起了身,朝着韩齐之拱手拜一回:“那些香料草民已经全部都挑拣过,派了人不错眼的盯着,过后就给大人送到府衙来。”
他的确是个极上道的人,一点就通。
韩齐之就没有再跟他多说别的,至于衙门里要怎么查办此事,自与林月泉是无关的了。
他打发人去,在林月泉临离开堂屋前,又把人给叫住:“林掌柜不在杭州定居的吧?”
都是场面上的人,话出了口,言外之意如何,彼此心里明白。
林月泉笑吟吟的:“这阵子都在杭州的,况且出了这么大的事,我一时也走不开,事情不了结了,弄清楚了,我这一摊子的生意,岂不是全完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