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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了章延祈,陆景明揉着眉心叫明礼。
明礼从外头掖着手进门,看他手边儿一杯茶,还有一大半没吃。
如今也早凉透了。
“主子,您跟章大公子谈的不顺利吗?”
他说不,又说顺利极了。
明礼咦了声:“我瞧您有些心烦意乱。”
“章延祈是要陷害他亲弟弟,可这陷害,就说明事情本与他,与章延礼都无关。”
明礼啊了声。
先前主子本是怀疑,林月泉是掺和到了上次的事情里的,只是事后他不知是拿什么威胁了章延礼,才在谢二公子找上门去的时候,令章延礼维护了他,没把他供出来。
而之后章延礼自然怀恨在心,所以才有了林家香铺的事情。
现如今章大公子又这样……
“许是他得罪了别的什么人呢。”明礼上前去,“他生意做的大,多的是人眼红心热,见不得他好呢。”
可陆景明的心里,并不这样子想的。
“这几天,好些事儿,都冲着我来,韩大人传我到府衙去,也一日比一日不客气,你觉不觉得……”
他嘶的倒吸口气,低头看摊在手心儿里的玉佩:“章延祈能凭这个陷害章延礼,被我一番游说,也能狠下心来,要他亲弟弟去死,那你说,我呢?”
明礼骤然变色:“主子——”
他心下大惊:“可您多年没回过杭州了,这回也是陪着三姑娘来,这些时日,也不曾得罪了什么人,就连人情走动都算不上多……”
“那林月泉呢?”
他掀了眼皮,手又攥成了拳。
羊脂白玉的玉佩,触手本就温润生凉,握紧了,才慢慢有了温度。
就如同章延祈能陷害章延礼一样,林月泉,又凭什么不能陷害他?
“贼喊捉贼,不是才最能洗脱自己的嫌疑,做成自己最想做的事吗?”
明礼心下咯噔一声:“您是说,这事儿从一开始,就是他自己……”
他揣测了半句而已,又连连摇头:“可是您先前不是说,这样败坏名声的事情,不大可能是他自己做的吗?”
“不大可能,不代表一定不。”
他的确说过这话,可那会儿一切矛头也没指向他。
连明礼都知道,他数年不回杭州,这趟回来,人情走动都少,能得罪什么人去呢?
如今这杭州城中,要说有什么人希望他身败名裂,除了林月泉,他还真是想不出第二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