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不与官斗嘛,这道理走到哪儿都一样,张氏再放肆,再嚣张,最多了,也就像是刚才那样子,跟徐月如叫嚣几句,再过分的,给她十个胆子,她也不敢了。
于是温桃蹊一抿唇:“那兄长和嫂嫂进府中等吧,我去跟姐姐好好说说。”
“不用了——”
温桃蹊呼吸一滞,徐月如也下意识紧张的朝着声源方向望去。
那一声不高不低,可其实连齐明远都能隐隐听见。
他呼吸一紧,两只手,更捏紧了,一时就连手心儿里都浸出了汗来。
便是当初殿试的时候,也没有这样紧张的。
这是他的亲妹妹,这世上,最亲近的人。
十五年,从没见过,到今天——
他想上前,可是刚抬了腿,连一台阶都没上,就自己又收回去了。
蘅儿还没能接受他这个兄长,他还是得收敛些,免得吓着她。
徐月如望去时,入眼是那样姣好的面容,那样温和的气质,水一样的姑娘,芙蓉一般的人物。
这样的小姑娘——
她心下有些激动,可刚想上前,温桃蹊先了她一步,跨上前去,挽上了林蘅的手。
林蘅见她,也有些怯生生,只是勉强还镇定。
她立时明白了温桃蹊的用心,便站在原地,没再动作,就连目光,都稍稍挪开,不多停留在林蘅的身上。
温桃蹊噙着笑:“不是说好了我来应付张氏母女,姐姐怎么出来了?你说不用了,想是把我们的话,全都听了去的吧?”
她有心玩笑,缓和气氛,省的彼此尴尬,林蘅自然领情。
她肯走出来,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这素未谋面的兄嫂的准备的,尽管,她心里的坎儿,一时之间,还是过不去。
然则方才她站在府中,听着徐月如的那些话,极尽维护,她心下,说不动容,怎么可能呢?
徐月如是天之骄女,从来就该高高在上,要不是为了她,又怎么会与张氏这样的人,多说半个字。
林蘅拍了拍温桃蹊的手背:“我是怕你吃亏,领了沅枝过来,你若不在张夫人手上吃亏,我自不露面的,可你一时真叫她欺负了,难道我就心安理得的待在府中,由着你为我冲锋陷阵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