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月如从前就知道,韩柔心里头,什么人也比不上她家人重要。
京官儿难当。
韩齐之昔年名头那样盛,势头那样猛,官家最倚重信任的时候,韩柔都从不在外面胡作非为。
看似最天真的小姑娘,实则却是最有心的一个,唯恐给她父亲惹上一丁点儿的麻烦。
小孩子家家打打闹闹,却要连累她父亲朝堂之上受人排挤。
如今她乍然听说,自己有事情要去求韩齐之,当然警惕。
徐月如也不恼,上了手捏她脸颊:“所以你还要不要过问?”
韩柔摇头:“既是要求到父亲跟前,自然是外面的事,我不懂那些,便不敢过问的,不过近来父亲很忙,杭州城中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案子,我见父亲这些天都愁眉不展的,就怕姐姐此时有事去与他说,他未必得空帮你,倒弄得不好。”
她哪里是不懂,她分明心里最明白。
“并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,若遇上那样的事,我也不敢轻易开口去求人的,你别怕。”徐月如抽回手,改落在韩柔的手背上,“只是有件事,想请叔父替我和六郎做个见证,免得日后再生出诸多的麻烦来。”
她越说,韩柔越糊涂。
正说话的工夫,丫头推门又进来,掖着手,看了眼韩柔,刚想上前去耳语,见徐月如一挑眉,便立时会意:“温三姑娘来了,说是前儿账都已经查清楚了,陆掌柜又特意托了胡家人,价钱上必不会有一点儿吃亏的,这会儿来送账本的。”
韩柔一拢眉:“温桃蹊吗?”
徐月如侧目去看她:“你认识她?”
韩柔摇头说没有:“只是听说过,没见过,好像她和林家的二姑娘林蘅走得很近,说是情同姐妹,我这些年,和林家的几个姑娘,不怎么往来的。”
徐月如面色微变了变,先问她:“怎么不往来?”
“她们家的大姑娘和三姑娘,不是我背后编排人,那真是上不了台面的,从前倒一起吃过几次席面,没分寸,没眼色,只会弄的人尴尬难堪,我实在懒得搭理,偏她们又要来亲近,我嫌烦,索性能不见,就不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