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舟神色复杂的看向林齐:“你在家,照顾好爹娘,我知你……”
知他如何,后话未讲明,就顿住声,又深吸口气,看向哭啼之中的张氏。
他柔声叫母亲:“孩儿只是去堂上问话,母亲不要如此。”
林志鸿瞥过去的眼神中,分明是嫌恶。
林舟看在眼里,心下无奈更多。
他知道,父亲和母亲,从来貌合神离,这次经过林蘅一事,更是什么情分都不剩下。
齐明远夫妇的到来,把蒙在林家上头十五年的那层遮羞布彻底掀开,把最不堪,最丑陋的往事,暴露在阳光之下,母亲受不住,深以为是极大的羞辱,而父亲——
他不知章延礼到底供认了什么,但攀咬他,他方才愣怔,此时稍稍回过神来,直觉告诉他,怕与陆景明齐明远等人脱不了干系。
八成……若为上次林蘅险些出事,恐怕,他真是凶多吉少了。
可这话不能说,也没法子说。
母亲这样哭哭啼啼,大概是猜得到吗?
二郎是个指望不上的。
原来大祸临头,他真的只能指望林舟。
林舟把他的话接过来:“大哥骤然出事,母亲只是一时伤心,大哥放心,安心去,我在家,一定好好侍奉父亲与母亲的。”
他这话其实仍旧阴阳怪气,只是林舟已无力计较。
如果他的直觉是对的,他今日一去,怕再难回到林家,将来母亲身边……林放哪里是林舟的对手。
他如此想,心下越发不安,回头去看那衙役,略一抿唇:“我能不能同我母亲告个别?”
林志鸿拧眉:“大郎!”
那衙役因得了一块儿上好的玉佩,如今耐性倒好起来,摆摆手:“大少爷且去,只是要快些才好,大人还在堂上等着。”
他说好,转了脚尖儿,朝张氏方向过去。
等近前了,半蹲在张氏身旁,一双手交叠着,放在张氏膝盖上。
张氏抹去眼角的泪,拍着他:“我的儿,我的儿啊。”
“母亲不要这样,也许没事呢?”
他噙着笑,笑容却苦涩不堪:“母亲需知道,情况再坏,你身边,也还有一儿一女的。从前儿子规劝母亲许多话,母亲都未曾放在心上,如今儿子要上堂去了,就怕今后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