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没把她的命给自己,反而要了勋儿的命,要了连翘的命。
温桃蹊看着她,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,一直没开口。
徐月如和林蘅对视一眼,狐疑的叫桃蹊。
陆景明坐在后头,眉心一拢,暗道不好,于是掩唇咳嗽,提醒着她。
温桃蹊回过神来,哦了声:“我是见不得这种事的,又偶然听见旁边儿有人说起,说你生的不俗,你爹没了,只怕将来留你一个,不知有多少人要打你的主意,欺负你,我既然遇见了,也不差这点银子,只当是给自己积福罢了。”
她一面说,一面才叫白翘去把人扶起来:“这是徐夫人,还有林姑娘,你也见过,往后你在我身边伺候,少不得见她们,如今我们去苏州,等苏州事情办妥了,便要往京城去,好些日子都要在一块儿的。”
赵珠站起了身来,欸的一声应了,又怯怯的问夫人安,问姑娘安好。
徐月如看她那谨慎小心的样儿,一时又怜惜:“我瞧着,这丫头倒有蘅儿从前的模样。”
林蘅知道她是打趣,小脸儿一红:“嫂嫂又拿我打趣。”
徐月如才起身来:“行了,人我也见了,实在是困得不行,得去歇一觉,你们说话吧,等后半晌我睡醒起来,桃蹊你这头都安置妥当,我领你们两个外头去转一转,听说这随乐镇上有一家百年的老店,专给人团扇上做刺绣的,老手艺人了,咱们去瞧瞧——”
她一面往外走,一面想起什么,转身去看赵珠:“赵珠,你知道那家店在哪儿吗?”
赵珠面上一怔,红着脸,竟摇了摇头。
徐月如一时拧眉:“你不是随乐镇的人吗?”
“回夫人的话,奴婢从前……”
“你不要奴婢长奴婢短,我们都不爱听这个,你瞧白翘和连翘两个,蘅儿身边的沅枝,我身边的香云,都是你呀我呀的,好好说话。”
赵珠才又欸了一声,十分乖巧的,顺从着她的话,就改了口:“我从前是不怎么出门的,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,父亲把我看的紧,怕我在外头受了委屈吃亏,很少叫我出门,我们家里……我们家里又穷,使不起团扇那样好的东西,所以……所以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她哪里是不知道。
温桃蹊心下嗤笑,面上不动声色,人往椅背上一靠,状似无意的:“原来是这样,我还当你不是随乐镇人呢。”
赵珠脸上的表情霎时凝住,忙又解释:“我是随乐镇人……”
徐月如隐隐感到一丝怪异,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,困意袭来,她也顾不上想那许多,只带了些许失望丢下两句话,便领了香云等丫头出去,回了自己屋里去不提。
林蘅瞧着赵珠那一身粗布麻衣,横竖不是那么回事儿,戳了戳温桃蹊:“决定把人留下啦?”
温桃蹊明白,嗯了声,扬声去叫赵珠:“我身边儿近身伺候的事情,都是白翘和连翘,她两个是打小就跟着我的,是我跟前最得脸的丫头,往后你有什么事,便跟她们两个说,另则赵珠是你的本名儿,但给人做丫头的……往后你就叫茯苓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