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你若然不肯——”
他深吸了口气:“爱分不分,你不答应,我就带着账本和妹妹回京去,自然告发了你,将你们一锅端了。
一则我是大义灭亲,有岳丈和夫子保着,就算御史言官上折参我,却也未必就能将我八罢出朝去。
好叫你知道,今次杭州一行,我遇上温家三姑娘,偏她与我妹妹私交甚笃,情同姐妹,她嫡亲祖母同京中忠苏肃侯府的老夫人是手帕交,若再的侯府出面作保,你觉得我怕不怕?”
齐明远眼看着齐明遇的脸色又青转白,心下说不出的畅快:“退一步说,就算我真的被罢出朝去,又怎么样?我做不了官,却也丢不了命,我跟你们,如今可不一样。
月如是徐家的独女,岳丈多年积蓄,岳母的嫁妆,还有徐家这些年在京中的产业,全都是月如一个人的。
老太太又心疼月如,将来百年后,陪嫁的东西,自也少不了月如的一份儿。
我有这些东西傍身,便是自己经营,日子也能过的富庶不错,在京城中,还有谁敢看不起我吗?”
他冷冷的又斜扫过去一眼:“所以我说你脑子有问题,竟是想拿这个威胁我?齐明遇,你好像没搞清楚状况。”
他声音戛然而止,屈指在手边儿桌案上敲了敲:“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,而不是在跟你商量。”
这话说得好生狂妄。
齐明遇却无言反驳。
他想错了。
齐明远真的豁得出去。
独得徐家家产,又有徐月如那样护短的发妻,就算齐家获罪,他齐明远想在京城立足,也绝非难事。
这半年的时间,官场之上,他自己也积攒了人脉,更别说那些旧年同窗……
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。
这些年他持家,也不算是个没手腕的。
现如今,却叫昔年在他手下讨生活的小畜生,逼迫至此。
“我只问你一件事。”
齐明远挑眉,没吭声。
“你既有这样的东西,要报复,为什么一直没有发作,而等到今日?”
齐明遇其实不算蠢笨。
有很多事情,一时之间懵然,但很快他就能想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的。
钱氏的意思,是不要将她牵连进来。
齐明远能理解,也乐意成全她。
都是在齐家苦熬着的人,他吃过十几年的苦,钱氏也在齐家熬了九年时间,仔细想想,他同钱氏,倒有了些同病相怜的意味。
且他既受了人家的好意,总不能一转脸,再把人家给卖出去。
他们将来是要离开苏州回京去的,齐明遥和钱氏却不行。
就算分了家,他们夫妇也要住在苏州,齐明遇若要秋后算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