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半年为着我同你哥哥成婚,她倒觉得我不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,成日不是把李尚书家的小女儿叫到府上玩儿,就是请了忠肃侯府的七姑娘来陪她打叶子牌,我倒成个外人似的。”
于是林蘅掩唇笑,倒果真放松了好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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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夫人本姓高,她高氏一族多出帝师,她祖父便是今上的授业恩师,地位尊崇,门风又清贵。
林蘅的身世,她一早就知道。
那时候得知女儿和女婿要去杭州,一时又不说是要去做什么,她不大高兴,想着舟车劳顿,她女孩儿从没吃过苦的人,这么着出去一趟,还不知如何辛苦呢。
况且齐明远才入部多久,脚跟都没站稳呢,就要在部里告假,跑去杭州。
她不大满意,一连好几日,齐明远领徐月如回家来住,她都没个好脸色。
徐月如无奈之下,只能同她讲明。
她一时听了,又淌眼抹泪的,竟想不出,世上还有这样黑心的人家,混账的人。
黑心的自是齐家,混账的当然是林志鸿。
于是才什么也不再说,倒又不知何等心疼怜惜起林蘅来。
这会子听说人回了京,她打发了管家婆子到门口去迎,又叫厨上做了好些小女孩儿们爱吃的糕点一类,样样都精致。
徐月如领着人进门时,高氏端坐罗汉床上,手边儿放了个锦盒,小小的,但很扎眼。
之所以能一眼就看见,实是那样小的东西,镶了几颗红宝石在上头,精致的不得了。
小丫头拿了蒲团上来,摆在林蘅面前去。
她算是自己家的晚辈,高氏又有意认做干女儿的,该做的礼数自然要更周全,同温桃蹊不一样。
林蘅略一提裙摆跪下去,拜了个礼。
温桃蹊站在一旁,是等她做完了礼,才掖着手,蹲身福了福。
高氏忙摆手,叫徐月如:“快把你妹妹扶起来吧。”
等人站起身来,两个小姑娘站在一块儿,这屋里才摘回来的鲜花,都失了颜色。
高氏真是越看越爱。
她活了半辈子了,最喜欢好看娇俏的小姑娘,这京城里高门中的女孩儿,她差不多都见过,最喜欢的那几个,却也没有眼前这两个生的好。
她招手叫林蘅近前,林蘅想了想,也不好扭捏,便靠了过去。
高氏拉了她一只手,瞧着她手腕上的那只羊脂玉的镯,呀了声:“这可真是巧了,你是爱羊脂白玉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