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媛等的有些不耐烦,黑着脸打发丫头下去请,实则就是去催着林蘅快点儿登船的。
可谁知道丫头很快去而复返,在她耳畔低语几句,许媛听过,脸色登时变了,腾地起身来,气势汹汹的就往船下走去的。
等下了画舫,往岸上去,走出去没几步,远远地就看见了林蘅和谢喻白。
他还是那个长身玉立的谢喻白。
即便是在人群中,也能叫人一眼就看得见。
她喜欢的小郎君,喜欢了六年之久,他一年比一年出色,明年就要入朝去了,将来更是前途无量的。
可她从前心高气傲,觉得她这样出色,样样不输人,早晚有一天,能叫谢喻白看到的她。
就算他看不到,也不妨什么。
京城里的这些女孩儿们,能配得上谢喻白的,也只有她而已!
等到他要议亲,谢侍郎府上,还不是要相中她吗?
何况她的出身门第,与谢喻白是极般配的。
可是突然有一天,京城之中,莫名的,出现了一个女孩儿。
刚开始的时候,她没把这姑娘放在心上,看在眼里。
可是谢喻白,显然把人放在心上了。
他们都是京城长大的孩子,谢喻白是什么样的脾性,她又不是不知道。
他何曾对什么人这样上心过。
十口箱子送去齐家,还不是给林蘅的!
她再留心的派人去打听,一时间又想起母亲这些天提起林蘅,也总是赞不绝口。
于是她便有些坐不住了——
林蘅凭什么!
偏偏她每每在别人家的宴上见了人,又不能真的拿林蘅怎么样。
若一日要丢人,丢的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脸面,整个许家,她的父兄,将来还要在京中行走的。
她再三的想,既咽不下这口气,又真不知道她能做什么,憋着那口气,堵着,不上不下的,难受极了,所以才派人专门给林蘅下了请柬,请她一同游湖。
而谢喻白呢?
许媛步子踩的极慢,一递一步的,往他们那头靠拢过去。
等走近了,深吸口气,又不动声色的把那口气长长的舒出去:“我说请了贵客,怎么迟迟不到,原是在这里叫人绊住了脚。”
她歪头看,噙着笑:“这样热闹喜庆的日子,我们小姑娘们一处玩闹,游湖赏景,等天色稍晚,花灯再点起,我们自然赏花灯去,你却在这里做什么?”
谢喻白眯了眼,声儿沉了沉,却根本没理她,只是叫林蘅:“到底走不走?”
这算是僵住了。
现在要是跟他走了,岂不是更把许媛给得罪透了?
她虽然不知道许媛到底想干什么,但不管想做什么,总是因为谢喻白就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