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觉得,将来总是要面对的。
陆景明要真的选上了,如他所言,前路坎坷多风雨,她既然坦然了自己的心意,将来就是想与他共进退,难不成叫他一个人扛着,她只是躲在他身后享清福吗?
但她再怎么努力,便算是天资聪颖的,终究能够了解的也有限。
温桃蹊小脸儿皱巴着,五官都快要拧巴到一起去了:“官家叫霍大人来查,因为他是福宁殿下的驸马,他会心向着皇室。
可是他查到了,虽也没有自己四处张扬去,但他也没有压住不许人提啊?
他意欲何为?”
霍云章做事,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。
连徐天德一时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,更别说是他们这些小辈儿。
于是陆景明摇头:“现在能知道的,也就这么多了。”
“那淮阳王他……他不是帮着林月泉的吗?”
说起这个,陆景明脸色又难看了些:“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,林月泉也很可能从头到尾,都只是一枚棋子罢了。
苏徽把他送来京城,未必是真的想让他做这个皇商。”
“那是让他来……”
来了京城,出了岔子,连大内禁庭都牵扯进来了。
如今又查出冯家。
闹开了,朝野动荡。
朝堂不稳,人心惶惶。
“可四海升平这些年,难道为这个,就能叫这世盛安稳的景象,渐呈分崩离析的态势吗?”
温桃蹊咬了咬下唇:“而且这么直接就查到淮阳王身上去,傻子都知道是他干的吧?”
“那可真不一定。”
陆景明点着自己的手背:“徐大人的意思是,淮阳王殿下只怕是个心思深沉的。
官家最仁善,年轻时候虽也是杀伐果决,可现在年纪慢慢大了,做了几十年的仁君,很少有说动辄便要打要杀的时候。
当年淮阳王殿下千里勤王,官家这些年,始终是打心眼儿里信任他,才放任他在封地,从不多加管束。
现在要是说,淮阳王想搅乱朝堂,搅乱京城,趁机起事,兴兵造反,官家真不一定信。”
他便是仗着今上的信任,肆意妄为的。
有了今上的信任,再加上这么容易查到他身上,他的嫌疑,反而就小了好多。
就好比林月泉的账本被烧了,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怀疑陆景明,但是转念再想,就因为陆景明最能从中获益,动机也最为明显,倒反而没那么值得怀疑……
要真是淮阳王,这是兵行险着。
况且林月泉还是苏徽举荐的,和他也脱不了干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