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抿唇:“后来就连谢喻白,也跟我说,前路未知……”
她捏着指尖儿,顿了顿:“我那时候害怕,但看你总心神不宁,再不敢告诉你这些。而且哥哥嫂嫂说,不管发生什么,好在我们一家人,总是在一起的。
我想也是,不管事情的结局如何,我们在一起,这就是最好的结局。
所以那天,谢喻白跟我说,他不想留有遗憾。
他说他的人生,过去二十年,顺风顺水,只有他想要的,没有他得不到的。
遇见一个我,他本有足够的耐心,也有一辈子的时间,可以等着我,陪着我。
但现在,他想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分,能站在我身旁。
他说,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”
温桃蹊心中动容。
林蘅对谢喻白,并非无情的。
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呢?
就算是感动,就算这喜欢不是那样纯粹的,可喜欢就是喜欢。
谢喻白是怕事败,怕淮阳王真有那万一的机会,能成事。
到那时,他们这些人,一个都活不成了。
而在那之前,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,若说还有什么遗憾,就是没能娶林蘅为妻。
所以他说不想留有遗憾。
温桃蹊鼻尖酸了酸:“我还以为,是淮阳王进京之后,你们才说好要成亲的。”
林蘅摇头说不是:“我其实跟他说过——等尘埃落定,若一切安然,我便同意嫁给他。但他还是说,不论生死,都想能站在我身边,以夫君的名义,而不是仅只朋友之谊。”
温桃蹊是打心眼里替她感到高兴的。
齐明远把她认回来,从林家接走时,她觉得林蘅苦尽甘来。
如今谢喻白和她之间,有了最好的结果,温桃蹊便更高兴了。
“这样也好,这算是喜上加喜,官家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了淮阳王,你们也不用担心将来。”
她一时拿肩头撞了撞林蘅肩头:“婚期定下了吗?”
林蘅张口啐她:“才没说两句呢,你又没个正经的。”
“这怎么是没正经?聘礼你们家都收下了,婚期总该定下了吧?我问问怎么了。”
林蘅红着一张脸:“干娘和嫂嫂与谢夫人看过吉日,正月二十二就是个极好的日子,再往后,便要等到四月里了。
我本来想着,正月完婚未免仓促,可谢家好像……谢家一点儿不怕,谢夫人只说,便是要明日完婚,也是不会亏待我半分的。
我又想,正月也好,那时你还留在京中,还能看着我出嫁成婚,若要等到四月里,又要你从歙州赶路进京,倒来回折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