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妙的是,自山脚至半山腰,一直到清宁观的门前,星星点点的红梅,过分好看了。
温桃蹊听徐月如说,这些梅花,从前仅只三两株,后来清宁观渐次有了名气,香火旺起来,有钱了,才特意又让人在山门前栽种许多红梅,观里还有白梅和两棵极难得的绿梅呢。
她在歙州时,曾有幸在谢家别院见过一小盆绿梅。
那年好像是谢喻白在初秋时节回了歙州,等到腊月里,他又陪着他长兄回家祭祖,在谢家别院设宴。
彼时她年纪小,不拘着这些,三哥同谢喻白关系不错,去赴宴,就带上了她,专程带她去见识谢家别院的那盆绿梅的。
如今正是梅花盛开的时节,温桃蹊才更迫不及待。
她和林蘅坐一辆马车,缓缓的跟在后面,徐月如是中途换到她们车上来的,还从她母亲那里拿了些糕过来。
上车的时候,两个姑娘正笑着说什么,温桃蹊拿手指尖儿去戳林蘅,林蘅闪身躲着。
徐月如笑吟吟的:“这是做什么呢?咱们大概要到黄昏时才能到,不过母亲已经遣人去观里告诉过,先为我们预备下斋饭了。”
她一面说,一面往旁边儿坐过去,去问温桃蹊:“你长这么大,恐怕也没吃过素斋吧?”
温桃蹊笑着点头:“那会儿在歙州的时候,我母亲也会去烧香拜佛,就是很少带我一起去。后来姐姐来歙州,我常听她说她陪着……”
她略一顿:“反正她说她在观里庙里都住过,也没少吃素斋,还想着,要是有机会,我也要去试一试来着。”
林蘅如今听到有关于林家的一切,都不太有什么反应了。
她倒坦然得很:“祖母是吃斋念佛的人,我跟着她长大,素斋当然没少吃。”
徐月如把糕点给她们两个放在中间的位置上:“方才是见了许家的马车,许家大郎和六郎骑马同行的,估计是许夫人往观里去,母亲让我来告诉你们两个一声,进了道观别乱跑,等许家人走了再玩儿去。”
她们往道观小住,自然是收拾出后面僻静的精舍斋房来的。
前头香客再多,与她们都不相干,便也就谈不上什么冲撞不冲撞。
可许夫人也往道观去,还带了俩儿子,她要休息,当然也是要在后头的精舍,那便少不得见面。
温桃蹊眼珠子滚了两滚:“就是许媛的那个许家吗?”
徐月如点头说是,见林蘅脸色微变:“你现在还吃这个干醋吗?”
林蘅才黑了些许的小脸,登时又红了:“嫂嫂说什么呀,我就是听见他们家,便头疼。”
她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头疼,甚至抬手压了压鬓边太阳穴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