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弟妹妹出去几个月,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,朝廷不动声色的就削了淮阳王的爵位,处置了冀州侯和一位刺史,林月泉牵扯在里头,这些事儿,听来都觉得毛骨悚然。
林月泉曾经离他们那么近,他们还怀疑过,林月泉在背地里捣鬼,在他们家里安插了眼线。
现在出事了,回了家,弟弟妹妹却什么也不肯说。
他先前去问过陆景明,可陆景明又只说叫他等桃蹊回来问桃蹊去。
他问什么问!
陆景明揉了揉眉心:“我现在越看他越不顺眼。”
李清乐不是不知道他气什么。
大抵男人家是这样的。
家里头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,看的比什么都紧,谁想拐走都不好使,哪怕是情同手足的至交好友,也不成。
现如今桃蹊有了心事了,瞒着自家兄长,倒和陆景明无话不说,没有秘密的,他能不生气?
他能看陆景明顺眼才怪了。
李清乐把虎头鞋抢回来:“那你去小雅院找桃蹊去,跟我说什么呀?”
“我这不是心里不舒服吗?”
“你有什么好不舒服的?桃蹊还能一辈子待在家里不嫁人?我从前说过的话,你可别叫我说第二遍啊。”
温长青一怔,想起好几个月之前她就说过的话,耐着性子,长叹了声:“桃蹊才十五啊。”
李清乐扑哧一声笑出来:“蘅儿不是十五?蘅儿没有大婚?人家齐明远,是才把蘅儿认回去的,人家不宝贝亲妹妹?这天底下,就你温大公子,最宝贝妹妹?”
她拿这个打趣揶揄,温长青面上闪过尴尬。
李清乐又在虎头鞋上飞针走线的绣了两道:“说穿了,你不过觉得桃蹊如今有事瞒着你,那林月泉究竟是怎么回事,她知道,陆景明知道,长玄多多少少也知道的,可谁也不告诉你,你心里才不舒服呗?”
心思被戳穿了,温长青也不藏着掖着,嗯了声:“叫她出去,是叫她散心的,不是让她和家里生分的。”
“你就是天生的操心命。”李清乐白过去一眼,“桃蹊是会长大的,她将来嫁了人,有她夫君护着她,她本就该与她夫君携手,走完后半生。”
她一面说,一面腾出一只手来,去握了温长青的手,十指相扣:“难不成一辈子都依附着你这个兄长?”
“道理我都懂,一时想不开罢了。”
李清乐几不可见的蹙眉:“你还是早点儿想开得好。”
她瞥了他一眼:“我母亲前两天来看我,还跟我说起来,陆夫人在歙州城中住了好些天了。
人家从扬州来的,跟歙州城中的人,不怎么相熟,也就是客气的走动了两趟。
陆景明这不是把他母亲请来了?
不过是等着桃蹊的及笄礼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