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长玄应了,近了前去。
等赵夫人回过神来,才发现屋里的伺候丫头都不在了。
她一拧眉:“你把人支出去干什么?”
温长玄骨节分明的手从妆奁匣子里挑挑拣拣,选了根赤金簪子来,对着赵夫人比了比:“母亲要出门吗?”
赵夫人说是:“今天天这样好,打算出城往观里去,叫人去告诉你大嫂了,一会儿我们去陆家,接上桃蹊一块儿,出城时候正好路过李府,再接上清云。”
她想着略顿了顿:“林蘅和她嫂子住在客栈里,也不知道跟不跟我们去,过会儿去问问就行了。”
她拍开温长玄的手,又正了正髻上的簪,对着菱花铜镜照了照,眉眼间写着满意二字。
她这个小儿子,一贯就有些哄人的手段。
他倒也没经历过男女情爱之事,不管是小时候顽劣胡闹,还是长大了自己在外头经营产业,花天酒地的事情,是不沾染的。
可偏偏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手腕。
赵夫人想着不免又笑起来:“倒是你,早起才来请过安,这会儿怎么又跑过来?有事儿?”
温长玄嗯了声,上手去扶她:“母亲先别忙着去观里了,我有要紧的事情回母亲,您来。”
赵夫人脸上笑意一凝,狐疑望他,由着他搀扶着往正间罗汉床过去。
等坐下了,才伸手拉他,可温长玄没往赵夫人身边儿坐,隔着黑漆的四方小案,坐到了一旁去。
见他是有些神神叨叨的,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性子,赵夫人一颗心越发沉了沉:“是定阳出什么事吗?你急着回去?还是不敢叫你爹和你大哥知道?”
温长玄摇头说不是:“定阳没事,我去年陪着桃蹊往杭州时候,也回去过一趟,交办的都很清楚,现在也不急着回去的。”
赵夫人就真的有些急了,隔着小案照着他手臂上捶过去一拳:“你这孩子,如今跟谁学的吞吞吐吐,有事还不快说?”
“是我的婚事。”
他此话出了口,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,别开脸,掩唇咳了两声。
赵夫人怔怔然,盯着他看了好半天,都没能回过神。
他刚才,说什么来着?
婚事?
可是近些时日,他总在家里待着,身边儿跟着的,也就一个李清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