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生了陆昭的时候,她头胎生的艰难,吃了不少苦,遭了一场罪,那会儿他站在院子里听她喊的撕心裂肺,到后来疼的甚至喊不出来。
生完了孩子,满脸虚弱,他心疼的不得了。
当着母亲的面儿,什么都没说,后来夜里无人时,说再也不要孩子了,有陆昭一个就够了。
而且这半年以来,他是真没打算要孩子。
她也没格外放在心上,反正小柳娘子那时候也说了,她生陆昭伤了身,得养伤两年再说,如今就算是想要孩子,也不合适。
然而今夜……
温桃蹊抬眼看他,眼底是调侃的笑意:“今儿是怎么了?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个了?”
陆景明说没有,仍旧去牵她的手:“我喜欢女儿。”
“胡说。”她开口啐他,“你今儿才喜欢女儿的不成?”
“你只说要不要。”
温桃蹊扭扭捏捏懒得理他,陆景明却追着她问不肯放过,她叫他问的实在是烦了,上手推了他两把:“你少胡说八道嘴上占便宜了,给人听见羞都羞死,你不要脸,我还要呢。”
她挣开他的手,跑远三五步:“你不要跟着我,不想理你。”
陆景明竟果真就守住了脚步,不再跟上去。
她还是那个小姑娘,真好。
·
从温家走的时候,天已经全黑了。
宾客们先离席的,他们算半个主人,走的最晚。
偏偏温蕙不知道动了哪根筋,温桃蹊去接陆昭的时候,她正好醒了,哭着非要跟温桃蹊一块儿走。
李清乐也不知道她是睡糊涂了还是粘人,但不管怎么劝,她也不听,温桃蹊只要一松开手,她就哭,弄的温桃蹊没法子,只好接了她一块儿回家,又带上她的乳母一起。
马车上陆昭还睡得沉沉,温蕙窝在温桃蹊怀里一双眼滴溜溜的特别精神。
陆景明递过去一根指头,她抓在手里,往嘴边儿送,张嘴就要啃。
温桃蹊诶的一声把陆景明手打开了:“逗孩子就逗孩子,别叫她吃你的手,席上要是沾了酒,你别坑她。”
这事儿陆景明是真干过。
陆昭满月那会儿,他就拿筷子沾了酒往儿子嘴里送,辣的陆昭哭了半天,他还觉得好笑。
温蕙咿咿呀呀表达着不满,温桃蹊把手上的戒指冲着她,叫她抠着红宝石的戒面玩儿。
等一路回了家,温蕙还是不困,温桃蹊估摸着,这小丫头是睡多了,不到后半夜,大概不会闹觉了。
陆昭睡眼惺忪的醒了一回,温桃蹊生怕他也精神起来,把孩子抱在怀里又哄睡过去,才叫乳母带下去。
可温蕙不睡,就要粘着她,谁也带不走。
陆景明洗漱完了回屋,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,才有些头疼起来。
今日温长玄大婚,温家大喜,温桃蹊白天一身红,喜庆极了。
他多吃了两杯酒,心念转动,脑海中浮现的,是当日她一袭嫁衣的模样,那红娇艳欲滴,像极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