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转脸,变了个人,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冷了。
徐月如何曾受过这样的冷待——
齐明远走出去没三两步,徐月如回过神,一转身,呵住他。
才走出去的人,身形一顿,回头看她时,眼底分明闪过疑惑。
徐月如摸了摸鼻尖:“那什么……刚才我话说的重了,对不起啊。”
齐明远暗暗吃惊:“你在跟我,道歉?”
听不懂人话吗?
徐月如拿白眼翻他:“我祖母教过我,说错了话,做错了事,就要与人家道歉的!
你当我是高门里养大的娇娇女,轻狂孟浪,我行我素吗?”
她还真不是。
娇纵的他见过,齐家那几个,哪一个不比她张狂。
徐月如这样的,真算不上。
可她会道歉,他也是万万没想到的。
齐明远深邃的眼眸又染上了笑意:“没有,徐姑娘自然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徐月如有些别扭,稍稍别开眼,不再看他:“是我自己心里着急,在气头上,说话说的重了,这跟你本来就没关系的。”
她瓮声瓮气的,声儿也放低了,大概是真的没怎么跟人服过软,低过头,说这些话,是破天荒一样。
齐明远心头划过一丝异样,背在身后的手掐了掐虎口处,果真没再打算走。
他盯着她看。
十五岁,花一样的年纪,她是天之骄女,华贵无方。
她身量在同龄的小姑娘里,算是高的。
窄窄的肩,细细的腰,长长的腿。
立在那儿,碧袄紫裙,真是好看。
齐明远笑意越发浓了:“我和沈六,认识不过两个月而已,但是徐姑娘,沈六是个可交心的正人君子。”
他开了口,郎朗清音,掷地有声,让人莫名心安,莫名的愿意相信。
徐月如回过头,面颊红红的:“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?”
齐明远掩唇笑:“我也不是傻子,长了眼睛,是会看的。”
徐月如心头一沉。
冯四是这样的。
她没吃过苦,更没有吃过什么亏。
撑死了,小的时候同她打架那会儿,挨过她几次,至于说别的什么风浪,冯四的见识,还未必比得上她。
是她父兄把她保护的太好了。
心事写在脸上,叫人怎么看不穿。
所以这事儿吧……
徐月如心下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