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明远也不是猜不到,可他就是不明白,跟她有什么关系?
徐月如的视线,就落在了他腰间玉佩上。
等到与她目光交汇,再顺着她的眼神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玉佩,齐明远才了然,做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出来:“这是我亡母遗物,姑娘是以为,我应该是手头很紧的人?”
其实他手上能用的银子真没多少。
齐家对他什么样,又会给他多少银子傍身呢?
也不过是上京之前,齐明遇怕面子上过不去,也怕人说三道四的,才匆匆塞了几张银票给他,而叔公过世前,也给他塞过银子,他那时候年纪小,除了读书之外也用不到,就都攒了下来。
夫子高看他,待他极好,领着他赴了几次宴,给足了他脸面,不然如今京中行走,凭他什么新科会元,人家谁又肯买他的账呢?
这是他拜在夫子门下后,师母的第一个生辰,总要买个像样的礼物才说得过去的。
徐月如反手摸了摸鼻尖儿。
她可能是真的昏了头吧。
莫名其妙就跟着他出了宝瑞楼,跟在他身后走了这么远,被发现了,找了莫名其妙的借口去问他这些。
徐月如脸上的不自然,落在齐明远眼里,倒越发可爱。
她别开眼不看他:“你这几天,见过沈熙吗?”
话锋转得快,齐明远一时没反应过来,等反应过来时候,扑哧笑了声: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徐姑娘看上他了,怎么每次见了我,都要追问沈六的事呢?”
徐月如猛然回头,一记刀眼丢过去,眼风凛冽:“你明知故问?”
齐明远始终噙着淡淡笑意:“见是肯定见过的,但他过的也不怎么好。”
沈熙过得不好是肯定的。
平宁伯不把他当回事,世子看着他,只怕跟生吞条虫子似的膈应,伯府上上下下,真心对他的,除了伯爵夫人外,恐怕找不出第二个。
但齐明远所言,显然不是指这个。
徐月如喉咙一紧:“是因为冯四的事情?”
他点头,声儿也沉了沉:“冯四姑娘的心意,他既知道了,这些天四姑娘出不了门,他只要稍稍打听,也晓得是因为什么。
前两天偶然遇见冯家二公子,差点儿没当街跟他动起手来。”
他一面说,又叹了口气:“徐姑娘知道他出身不好,却不知他原是有傲骨的人,只是如今,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再加上你说这事儿……四姑娘待他的心意,他视若珍宝,四姑娘的兄长不待见他,要打他,他也只能受着。”
徐月如听了这话,冷笑了声:“我听齐六公子这意思,沈熙过得不好,苦闷烦扰,竟全怪冯四了?”
齐明远心里还真就是这么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