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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说偷了,一个说没偷,搜是唯一的办法了。

这次来九宴山庄的诗会,每个姑娘带的东西不多。搜温初弦的东西,费不了多长时间,主要是颜面扫地。

谁听说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因嫉妒姊妹的未婚夫而偷窃,进而被主母搜身搜房的?

温初弦脸上火烫烫的,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承受这不白之冤,又为何被人如此羞辱,当众被搜,她确实什么都没做。

明明她只是心悦谢灵玄罢了。

而且,她已经打算退婚了,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了。

长公主望向自己的儿子。

说来老公爷隐退,近年来谢家都是谢灵玄在主事。谢灵玄又和温初弦素有青梅竹马之谊,交情匪浅,若是谢灵玄反对搜寻,她倒不能一味坚持。

没想到她那儿子神色无澜,不经心地转着手中茶杯,像在茶楼瞧戏,一个字也没说。

长公主这才放心说,搜吧。

温初弦自然没有任何权利说不行。

第10章 情诗

太后举办的诗会来了不少贵族,何氏怕家丑外传,只叫身边一个嬷嬷悄悄去温初弦房里搜,并没有大张旗鼓。

温初弦的随身之物很少,珍爱之物也唯有一个花纹瑰丽的小香匣,贴身不离。此刻被大力撬开,从里面翻出许多纸张,有的已泛黄发皱,有的却墨迹犹新。

一笔一划皆像谢灵玄的字迹。

温芷沁将那些情诗抖落在众人面前,露出上面的簪头小楷,字字句句皆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、连枝共冢至死不渝之类的情深之句。

母亲,长公主,她偷偷临摹玄哥哥的字迹,还偷写这样酸了吧唧的情诗。

还画了好多张玄哥哥的小像,盖印章。

她居然把玄哥哥的饮食喜好,举止习惯,甚至衣衫上的花纹都记下来天呐

众人传看。

温初弦站在中间,看着自己最私密的东西被众人翻看嘲笑,犹如在烈日下被褪得只剩一件亵衣,一鞭子一鞭子地被行刑。

她脸红得滴血。如果旁边有一把剑,她多半抹脖子了。

屈辱和嘲笑,已经到了她再也承受不住的地步。

最重要的是,谢灵玄也在看。

他手里的那一张信纸,刚好是写着连枝共冢至死不渝的那一张。那是当年他写给她的,她爱得跟宝似的,私下里临摹了无数遍。

这一张是她认为临得最好的,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在自己的秘密香匣中。如今却要被拉出来,供众人瞻仰。

长公主骤然见了这么多私物,又见温初弦面如死灰,心知伤了闺阁姑娘的自尊。她瞥向谢灵玄,问他的意思。

谢灵玄轻笑,神色从容,淡淡地品鉴,诗不错,字丑了些。

温初弦手心紧攥,亲身体味何为自取其辱。

何氏也没料到温初弦倾慕谢灵玄这般深,匣子里竟装着男女的情诗,大为尴尬,叫嬷嬷把小香匣还给温初弦。

拿回去吧。以后不准再写了。

要懂得守贞洁,知廉耻晓得么?

不得再纠缠谢公子。再写的话,家规处置。

何氏越说越颜面无光,温家满门的脸,在谢家母子面前都丢尽了。

温初弦无法遏止地啜涕了声,抢过小香匣,夺路而逃。

一路上,她都感觉自己在悬崖上滚落,头重脚轻,全身每一个骨节皆是痛的,被羞愤所笼罩,恨不得投河。

她没法忘记,方才谢灵玄神色间流露的鄙夷和不屑。

也没法忘记,他要她做外室。

或许在他眼里,她这种纠缠不休的倒贴庶女,不过是交颈合欢的玩意儿,就只配一夜消遣吧?

她十分后悔随身带这个匣子,谢灵玄明明知道匣子里都是他们之间的回忆,却还是一味地放任旁人搜寻。

她有种心被一下子捅碎的感觉。曾经,那坚决不退婚的磐石般的信念,已被消磨干净。

鸳鸯佩之事不了了之,据说是温芷沅不小心拿错了,平白误会了温初弦一场。

温芷沅是何氏掌心的明珠,集万千疼宠于一身,就算冤枉了温初弦也是白冤枉了,一句道歉不用说。于温初弦而言,却是实打实被践踏的尊严。

她晓得,偷窃鸳鸯佩的事,根本就是何氏和温芷沅蓄意安排的甚至还有谢府长公主的份,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,主动放弃谢灵玄。

若她还是不肯退婚,会有更多更细碎的折磨,往她心窝上戳,风刀霜剑,叫她生不如死。

一个寄人篱下的弱女和家长对抗,简直就是螳臂当车。

谢灵玄看到她写的那些情诗时,心中作何感想?鄙夷,好笑,恶心。他当时的神色那样冰冷,未曾顾念她一丝一毫。

或许这桩诬陷之事,他本身也知道。

他想要悔婚去娶温芷沅,所以默许这些事来恶心她。

事后,何氏出奇地没有训责温初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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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而是和颜悦色地说,鸳鸯佩的事,原是沅儿错怪你了,你别怪她。过几日母亲把你的亲娘迁入祖坟,再和你爹说说,为你寻一门好亲事,就当是补偿你,可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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