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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瞪着通红的杏眼,使劲儿挣开宁殷的钳製,要离开,却被轻而易举地拉回床上禁锢。
她不服气,挣扎间踢到了宁殷的左腿,一时两个人都定住了。
终身残疾的左腿是他的逆鳞,无人敢触碰,更遑论被人踢上一脚。
宁殷的俊脸瞬间沉了下来,“啧”了声,掐着虞灵犀的下颌冷笑:“脸皮这么薄还爬什么床?”
虞灵犀也知道自己踩他底线了,顿时吓得像隻僵住的鹌鹑。
她想说句什么,可隻感觉到了汹涌的腹痛。
继而视线开始眩晕涣散,整个人像是涸泽之鱼般喘息,喉中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宁殷盯着她难看的脸色,隻当她自从见了姓薛的后,连表面的敷衍也不愿做了。
若是往常,她早哼唧唧贴上来,软言相哄。
“现在才开始厌恶本王,是否晚了些?”
宁殷不痛快,自然也不让旁人痛快。
不由攥住虞灵犀乱踢的脚踝,阴声道:“不如将你的腿也打折了,栓上锁链,使你连爬出府门见老相好的力气都没有,你就能乖乖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虞灵犀最后的看见的画面,是自己一口黑血如箭喷出,溅在宁殷雪白的衣襟上。
继而腹中剧烈绞痛,眼一黑没了意识。
……
虞灵犀没想到,自己的小命就这么没了。
她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,怎么突然就一命呜呼了。总不能真是被宁殷吓死的?
就离谱,十分离谱!
整整三天,她的魂魄飘在房梁下,看着自己那具躺在冰床上的诡异尸身,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恐慌,再到麻木接受……
她终于泄气地想:死了也好,疯子气不着自己了。
也不知道宁殷会把她的尸首丢去哪里,是一把火烧个干净呢,还是草席一卷丢去乱葬岗?
可她万万没想到,宁殷竟然不给她办丧事,不设灵堂。
甚至连一张草席都懒得施舍,任由她的尸身被遗忘在黑暗的斗室中,躺了一日又一日。
大概是没有得到安葬,虞灵犀的魂魄无法入九泉轮回之地,就这样孤魂野鬼似的飘荡在宁殷的身边,咬牙看着他上朝搞事,下朝杀人。
虞灵犀死后第三天,宁殷去了姨父赵徽的府邸。
他进门一句话没说,隻让人列出贪墨渎职等大小十余宗罪,将赵府上下几十余口人尽数扣押。
姨父赵徽骇得面如土色,忙将镇宅的一块羊脂古玉并数箱珍宝搬了出来,跪着膝行奉至宁殷面前,请他网开一面。
宁殷掀开眼皮看了眼那玉,笑道:“玉是好玉,只可惜少了点颜色。”
姨父以为事情有转机,刚露出喜色,便听宁殷轻飘飘补上一句:“听说人血养出来的玉,才算得上真正的稀世极品。”
寒光闪现,飞溅的鲜血已染红了赵府怒放的海棠。
赵徽抽搐着栽倒,血泊在他肥硕的尸身下蔓延,将那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玉浸成了诡谲的殷红色。
他们甚至来不及惨叫,赵府成了人间炼狱。
狠辣的手段,连虞灵犀这隻鬼见了都忍不住战栗。
很快,只剩表姐赵玉茗还活着了,可她的脸色比死人还可怕,睁大眼睛,泪水止不住汩汩涌出。
宁殷用手杖挑起赵玉茗的下颌,居高临下审视她柔婉清丽的脸,半晌,似是惋惜般道:“你的脸让本王想起一个故人,杀了的确可惜。”
赵玉茗眼中划过一线生机,颤巍巍扑倒,乞求般攥住了宁殷的下裳。
下一刻,手杖底端藏着的利刃伸出,在赵玉茗那张清秀的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,从嘴角直到鬓边。
赵玉茗捂着脸惨叫起来。
宁殷冷眼旁观,吩咐侍从:“将她充入贱籍,发配边疆军营。记住,别让她寻死了,有些罪须活着受才有意思。”
门在身后关拢,虞灵犀的魂魄被迫跟着他飘去,脑中仍回荡着表姐赵玉茗凄厉的哭嚎。
饶是赵徽罪有应得,虞灵犀对姨父一家没有多少感情,见了赵府眼下的惨状,心中也是惊惧大过快意。
宁殷说赵玉茗的脸让他想起一个故人,只有虞灵犀知道:表姐是长得像她。
她没料到,宁殷竟然厌她如斯,连看到和自己相像的脸都要毁去,还将其充入营妓任人凌辱……
虞灵犀仔细想了想,这两年自己兢兢业业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宁殷呀。
总不能是记恨床上那一脚吧?
早知道就不踹他了,臭疯子!
虞灵犀死的第五日。
宁殷索性将虞家剩下的旁支族人也抓来了,一并流放。
然后他优哉游哉去了大理寺牢狱底层,欣赏一番薛岑的惨状,顺便掰折了他两根手指。
虞灵犀险些气哭:自己都死了,宁殷还肯不放过她身边的人!
她浑浑噩噩
', ' ')('地飘在宁殷身后,扎小人诅咒,恨不能像话本小说一样化作厉鬼报復宁殷。
可她不能,她拚尽全力扬起的巴掌轻飘飘穿过了宁殷的身体,连他一根头髮丝也伤不着。
虞灵犀死后第六日,宁殷似乎终于想起了她。
春日回暖,即便密室中置了冰床,她的身体死了这么久也着实不太好看。
宁殷好像喝了酒,眼神呈现一种迷离之态。他在冰床边坐了会儿,便取了虞灵犀生前惯用的胭脂水粉过来,慢悠悠给她描眉补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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