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找他谈这些,还能保留一分薄面,现下好了,非惹得人家把话说穿,弄得他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净。
眼下他听他喊岳父大人,怎么听怎么刺耳。
“小微确实是个好孩子,长得又漂亮,”柳芸见嫁妆已经没有回转余地,心里恨得直发痒,却又重新面带微笑地加入了谈话,接着道,“从小到大喜欢她的男孩子那是数不胜数。”
席振海呵呵一笑:“那是,我女儿……”
“不过这孩子从小就有志气,一般的人都看不上,”柳芸插过话,依然笑眯眯的,“我们之前给她精挑细选了好多人家,她呀,?都嫌人家家世不够好,相亲相了好多个都不满意,如今能嫁到施家,她也算如愿了。”
施律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,施家更是个盘根错节的小战场,岂能听不出柳芸话里话外的意思,当即便岔开话题:“听说您是在她快15岁时才带着席一跃进的席家,她也和您一直不多亲近,莫非传闻有误,她跟您很亲,将从小到大有多少人喜欢的隐私都告诉您了?”
一席话句句都戳在柳芸的肺管子上,气得她差点就绷不住了。
幸而席振海出来解围,道:“我太太对小微视如己出,这是有口皆碑、席家上下都知道的,他们虽然不是亲母女,可她柳姨操心她的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现在她寻了个好婆家,她柳姨真心替她高兴。”
“是么,”施律抬眼看向柳芸,神情散漫慵懒,“柳姨?”
“……”柳芸到底不敢真的翻脸,见状也只好顺着台阶下,扯出一个扭曲无比的笑容,“那是自然……”
“来,尝尝这个糕点,”席振海见施律也不再喊柳芸做席太太,高兴地拿了一叠点心放在他跟前道,“你柳姨亲手做的,入口即化,甜而不腻。”
“一日三餐、茶水点心都是进口的东西,我自然不放心交给别人或者从外面买,”柳芸一边暗暗自夸,一边拿盘子夹了一块递给施律,“自己做的放心,家里人吃着也健康。”
“柳姨贤惠,”施律随口一夸,却依然随意地靠着椅背,没有去接那盘糕点,“我不吃甜的。”
柳芸见他不接,只好放在一旁,又拉家常般又将话题拉到了席觅微身上:“我就是担心我们小微从小娇生惯养,十指不沾阳春水的,连大蒜叶子和葱都分不清,洗衣机都怎么不会用,以后这生活起居上怕是不能照顾你,还要施总你多包涵。”
“家里有佣人,这些粗活有的是人做,”施律淡淡道,“微微的手是用来画画的,不是用来伺候人的,也不需要做这些事来讨好施家人。若说照顾,也该我来照顾她,我虽然也做得不好,但慢慢学总是学得会的。”
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将柳芸引以为傲的贤惠和体贴贬得一无是处,又将席觅微的地位抬高了一大截;明明刚才替席觅微处理伤口是手到擒来,却还说自己做得不好,还要再慢慢学着照顾人,显然是要把席觅微宠上天去的架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