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他,自己也是大商号的掌舵者。
商人投资,趋吉避凶,从投宁王伊始,其实楚玥一直暗中就有做些准备的。
越接触宁王,就越觉得传言无误,宁王确实宽仁。但怎么说呢,到底是和未来皇帝打交道,自己情报网和财资招人眼,不管宁王日后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,她都得做些准备不是?
人间有的,可从来不仅仅是真善美。
起兵前就有暗中布置,起兵后和宁王汇合后,军中有些看着不起眼,其实用了心的布置的。她不打算干涉兵权,但怎么也得尽力保障自己不是?
梁宿必然也是。
且对方必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,毕竟楚玥当初算是半推半就,野心没这么大,而得信任却肯定比对方多。
商人逐利,梁宿投资一场当然是为了从龙回报的。但现在很明显,西河王这桩买卖,眼下血亏到底的可能性太大了。一亏就是粉身碎骨家族倾覆的代价,偏偏梁宿已无法抽身。
楚玥眼前一亮:“梁宿此人,大有可为!”
“我们若能煽动成功,将其收为己用,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。”
在场没有笨人,一看就明,略略斟酌,大喜,陈御击掌:“没错,这梁宿确实可以争取!”
谁去?
潜入敌营,游说梁宿。
陈御正要说话,青木抢先一步:“我去罢。”
赵氏商号旧年和梁氏合作过,他是亲自和梁宿本人打过几次交道的,另外大家都是商人,商事谈判,在场没有人比他手腕更高了。他还会武,有什么事,也好随机应变。
“青木,你……”
楚玥蹙眉。
乔装潜入敌营有多凶险,不用多说。一旦谈判失败,恐怕九死一生。
她心立即提起。
青木目光和缓:“主子,让我去罢。”
他去是最合适的。
楚玥何尝不知?关心则乱而已。
但眼下确实别无他法,她只能压下担忧:“你万万小心。”
就算事不成,也定要脱身而出。
青木点头:“我会的。”
事不宜迟,立即暗号联系了西河军中的暗线,青木换了一身西河兵卒服饰,小心混了进去。
楚玥目送他离去,心愈发提起,但只能焦急等待着。
……
山林中天黑得早,但这个时候其实还不算太晚,西河军营中,正轮批吃晚饭。
梁宿神色不变,恭维詹箬赵泉等人几句,又去遥遥给西河王的王帐拱手问安,才折返自己营帐。
一离了众人,他面上笑意就敛起,无甚表情,手不经意抚了抚前襟。
里头有一个小纸团。
是他之前去膳帐时,一个甲兵和他碰了一下,塞在他手里的。
当时他心一动,却无声收了下来。
“梁家主可曾闻吕不韦资异人?惜西河王非异人矣。一子错,满盘皆落索,梁家主深陷泥泞,今在下可襄助一二。戌时二刻,还请放开守卫,在下欲与家主商谈一二。”
梁宿回到营帐,打开纸团一看,面色一变,心脏不受控制一阵急跳。
余光却见滴漏,已是戌时一刻。
垂眸片刻,他招来心腹亲卫,“帐外守卫,略略松懈,若有人入,只当不知。此人进后,严加守卫。”
捏紧那个纸团,不用多猜,这纸团是哪边送来的,目的又是为何?
梁宿端坐案后,戌时二刻,一个精瘦的甲兵撩帘而去。
他定睛一看,却不是陌生人。
“赵爷?”
十八卫得赵太爷赏识,赏赵姓,不过不勉强,只青木在外行走,一贯自称姓赵。
“梁爷许久不见。”
青木淡淡一笑,拱手见了礼,不亢不卑,只道:“梁爷有难,近在下特来襄助。”
梁宿此人一贯雷厉风行,青木也就不废话了,对方悄悄放他入帐,其实能说明很多事,他心登时一定。
“今西河军颓势大显,即便宁王及世子没了,只怕也挽回不了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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