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此时此刻,她深觉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她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,她还要加倍努力的,为了这一刻的温情能长长久久。
楚玥小心亲了亲怀里的獾儿。
……
獾儿还小,睁眼瞅了姐姐一会,打个小哈欠,又睡了过去。
赵氏吩咐乳母抱了去,握住闺女手,关切问:“你在京如何了,日子可顺心?”
楚玥眨眨眼睛,点头:“出门易了许多,就是记挂爹娘。”
她不欲爹娘干焦急,二人无能为力的事从来不说,来信虽也写些小烦恼,但总体都说日子顺心。
只赵氏却怕她报喜不报忧,都是做过人媳妇的,自知个中难处。如今好不容易亲眼见了人,忙细细打量,却见她精神奕奕,肌肤红润,人长开了,柔美娇俏,容色比在阁时还要动人几分,
这才露出笑脸。
赵氏又问:“那女婿呢?女婿待你可好?”
傅缙么?
哪怕尚在冷战期,客观地说,是不错的,楚玥笑着点了点头。
她和傅缙之间的潜在问题,远不是普通夫妻间会面临的,但说来除了让月子里的母亲白忧心以外,毫无助益。
她一概不提。
听赵氏又问傅缙可有来?楚玥又将先前在寿安堂已说过的话再说一遍,朝局动荡,傅缙公务繁忙,脱不开身,让她致歉。
他是不会乐意来楚家的,楚玥也没自讨没趣,致不致歉的,她自己知道就行了。
楚温赵氏惋惜,但二人皆道公务为重。
楚温说:“日子还长,日后再聚不迟。”
楚玥笑:“父亲说的是。”
……
在古代,赵氏十足十算高龄产子,月子内就开始服药膳调养,用过后,就觉困倦,撑了一阵很快就睡了过去。
楚玥给母亲掖了掖被子,挽着父亲的手晃了晃,笑:“阿爹,咱们说说话呗。”
她此行,还有些话想和父亲说。
父女二人转去稍间,见楚玥禀退众仆,又命孙嬷嬷等人严守门户,他有所感,神色一正,问道:“宁儿,你要和为父说何事?”
“阿爹,月前税银一案,可吓坏了女儿。”
此行,除了弥月宴,楚玥还有正事,她欲再次和父亲强调,楚家切切不可投靠任何势力,尤其是西河王。
这次税银案,楚家和西河王拉拢擦肩而过,险之又险,让她深觉庆幸之余,无形中也增加一些信心。
从前她远离朝局之外,又年少,既无法得知许多局势变化,平白要劝服父亲也不易。
现在她暗中投了宁王,能确切得到局势发展的第一手消息。还有最重要是,通过税银案一事,她的表现明显说明,她成长了。
成长了,有了一些实际成绩,才好服人。不然即使父母再疼爱你,在他们心中你仍然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儿,疼你不代表会不顾一切听你的。
路一步一步走,饭一口一口吃,合适的时机才能说合适的话。
到了今日,楚玥可以把适当把情况多吐露一些了。
“父亲,税银案要犯押解回京,如今朝堂上下动荡得很,京城乱哄哄的,结束后恐怕局面又得换一换。”
经此一事,曾身处旋涡中心点的楚家,西河王的野心可谓非常清晰了。
她话锋一转:“西河王蓄势待发,赵王淮安王几个藩王也不是省油的等,一个不好,恐会酿出大变。”
“暗潮汹涌,邓州难保不会被波及。”
楚玥看着父亲,郑重:“阿爹,前事为鉴,不论如何,我家也切切要站稳脚跟,宁稳莫冒进,千万不能投靠任何一方。”
她并不打算将噩梦和盘托出,不合适,信不信另说,哪怕信全了,很多问题楚温乃至楚家照样无能为力。
比如,傅缙的仇恨。
若只平添了忧惧,那很没必要了。
况且祖父是个心知肚明的,万一被他知悉,恐怕楚玥这个好不容易才打开的局面,又会平添大波澜。
此乃大忌。
绝非她的本意。
所以楚玥斟酌过,只吐露这么多。
毕竟日后再多变化,细细分辨后,其实楚家差不多唯一能做的至关重要之处,那就是站队问题。
宁王初期太不显眼,不投靠也就罢,那也不能投靠其他人,尤其西河王这个覆辙。
“阿爹,若日后再有类似的事,你务必要如先前一般,竭力劝阻祖父。”
能够上的就先努力解决,够不上就无谓平添烦恼忧惧了。
“阿爹的宁儿真长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