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玥出帅帐之时,天还黑着,不过整座大营都动已动了起来。
她赶忙折返城池方向,先和陈御汇合。
待到时,陈御已在城门口等着了。
他正和送行的楚温说着话。
楚温任邓州刺史,大军再次往南征伐,他并不挪动。不过也早早起了,在城门处相送各人。
楚玥奔进,喊了声:“爹!”
父女告别,楚玥有公务在身,楚温就不废话了,只抚了抚她的发顶,嘱咐一句:“切切留神,保重自己。”
又添了句:“你和姑爷都是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
楚玥应后,未能多留,嘱咐一句多多保重,便和陈御一起往粮车方向急追而去。
天已渐渐亮了,云层很厚。
远远往大营方向望去,旌旗漫天,黑压压的甲兵遍布四野,骤一声齐声呐喊,仿佛天地间都震颤了起来。
楚玥精神一振。
私事要紧,战局更加要紧,出征在即,她收敛心神,先全力打理手手头诸事。
……
其实比起上一次出征,这次的氛围明显好多了,诸战将谋臣精神抖擞,军中士气高昂。
概因先前的邓州一战后,局势已变,宁军携此大胜,已彻底反压西河王。
这边安抚百姓,收拢诸城,招降溃逃敌卒,补充军备粮草,牢牢稳住往南推移的战线,忙得是不可开交,蒸蒸日上。
而西河军那边,却是截然相反。
大败一场,不但失去了才到手的邓州,还损兵折将,兵士伤亡溃逃者高达十万以上,元气大伤。
惨败,急逃,胆丧心惊,损伤惨重,又逢绵绵春雨兜头而下。西河王年纪不小了,快六十的人,这么一记重创,他受不住,好不容易安全后,当即病倒。
病逝汹汹而来,一度不起,底下两个儿子争位却争得如火如荼。
世子申彻个人能力固然不及庶弟,但他胜在乃王妃所出,不但是名正言顺的嫡长世子,且母家实力强劲,这是都是章夙不能比的,不管是他本人还是身后的人,都不允许王位旁落,不顾一切使劲浑身解数。
章夙不知道这关头此乃大弊吗?
不,他深知。
但有些事情,不是知道就能解决的,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。
这正是宁军进攻的最佳时机。
堪堪做好各项准备工作,宁王和傅缙都无需多商议,立即决定,挥军栗州。
……
如今宁军兵马三十万,浩浩荡荡出了邓州,往西南逼近栗州。
西河军也算反应迅速,据闻是西河王重病中挣扎而起,任亲弟合阳侯为帅,整肃兵马,严阵以待。
“栗州扼东西咽喉,一旦取下,西和直逼西河王老巢,南可渡江南下。”
这也是一处关键之地。
这类地方基本有个雷同的特点,就是天险屏障甚多,攻伐难度大。
只不过和邓州比起来,还是逊色不少。
傅缙睃视疆域图,食指虚虚两点:“我们先取临和和屏山关。”
“硬攻临和,突袭屏山关。”
相较而言,屏山关天险,硬攻伤亡大,宜智取。先全力硬攻临和,西河军必要援,在敌军注意力全部在临和之时,骑兵营绕小路飞袭西屏关。
傅缙的目标,第一战取下此二地,失去两处屏障,栗州就容易多了。
“很好。”
宁王和傅缙低声商议片刻,立即点将安排诸人任务。
楚玥照例抓的后勤军备粮草,这些妥当已是大善,前线任务不用她这边的人。
点到她,她起立大声应了,转身离开前,睃一眼傅缙。他声音沉凝,稳重依旧,只人是瘦了些,养的这阵子又白费了劲。
出了帐,处理好手头上的事,她匆匆回自己营帐一趟。
楚玥的营帐,和傅缙的帅帐内帐相通。
他这边也安静下来了,军令悉数发下,他正准备出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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