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楚玥,她在干什么呢?
盯着昏暗的帐顶,出神片刻,忽又想起今天樊岳支支吾吾,说了一大段什么,言下之意,这邓州,要不要略略顾及楚玥一些。
他真一点没顾及她吗?
他抿唇。
傅缙监视诸州府,他很清楚,只要自己给出结果,朱瑁乃至皇帝忌惮西河王,必秉承宁错杀一百,绝不放过一个。
他是没有徇私提醒,但他同样没有捏造构陷。
一来,傅缙不屑于用这种捏造构陷的手段,另一个,……
眼前闪过一张明媚的笑靥。
他对得住她。
一切都是楚家人自己的选择,没有任何人干涉他们。
当时傅缙反问樊岳,楚家人人品低劣,一旦消息走漏,又该如何?
樊岳沉默了。
傅缙首先是一个领导者,每一个决策都牵一发而动全身,此事绝不可泄露分毫,因为他们没有备用计划。
傅缙闭目。
楚家人为权位无所不用其极,左右逢源无甚出奇,谁又能保证他们只投了一个贵妃呢?
怎可冒险泄密?
更何况……
他又想起了雪夜中瞎了一只眼,两只脚全冻烂,一路乞讨至沐阳的荀嬷嬷。
还有楚姒那差点进了傅茂口的第二帖毒药。
傅缙倏睁眼,眸中一丝深沉的厌憎之色。
他们不配!
……
难以入眠,傅缙索性执剑而起,至庭院练剑,月夜下寒刃骤飞如白练,剑芒闪动,凛冽逼人。
一个时辰后,他才收势敛息,提剑回房。
刚入房,有急讯来报。
赵禹道:“查清了,这些人都是凉州沈氏商号的人,半月前就到了。”
他们监视下,十五个州府,有大半被沈氏商号的人登门拜访过。十分隐蔽,身份百变,若非他们抽丝剥茧,很容易就漏过去了。
来了半个月,一直不动,等钦差到了,酝酿几日,江南江北风声鹤唳,人人自危,才先后登门。
“沈氏商号?”
傅缙冷笑一声,还剑入鞘,“加派人手,监视被拜访的州府。”
……
再说楚温和青木这边。
事情并不大顺利
两日后,郭庶见邓州刺史府毫无动静,遂命石忠加大压力。
查账速度陡然攀升,而来了一拨极擅长各类阴私手段的吏员,逐一排查,眼看着很快要触及关窍。
从楚源自下,邓州刺史府人人绷紧心弦。
这当口,郭庶再次登门,称有法子让暂时邓州减轻压力,以免打搅楚源静心思考。
很快,那拨吏员被暂借出一般,速度放缓,邓州险险能喘一口气。但同时,有消息到,鄂州和州两府已确查无误,钦差朱瑁行使便宜之权,已立即将人去职,押入大狱,正严加审讯。
楚源很清楚,鄂州刺史陈泰动作也很轻,根本没谋多少利益。
他大凛。
楚温苦苦相劝,都有些劝不住了。
情况迫在眉睫,青木焦虑,无奈他根本接触不了楚源,“不行,我们需立即设法。”
需要一个新的突破口,不然的话。
他咬牙,好在这个至关重要关头,他得了一个消息。
“你说什么,似乎有人在监视刺史府?”
傅缙手底下的人专精此道,监视手段比赵松等人高明多了,但不得不多,赵松等人来得多时,已将刺史府乃至附近一带都摸得一清二楚的。
时间稍长,他们发现一些端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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