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会被顾钰软禁,虽不知顾钰的真实目的,但也知此行凶险异常,或许真的有来无回。浓郁夜色中,娇贵的小公主发出了一声叹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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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方破晓,天寒地冻,帐内煤炭燃烧罄尽。沈络欢瑟缩在被窝里,没有一点儿要起床的意思。在宫闱时,沈槿根本不管她,爱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,是以,没有早起的习惯。
帐外传来声响,“公主,起用早膳了。”
听见“膳”字,沈络欢舔舔嘴,翻身继续睡,云鬓散落枕上,慵懒到无骨。
账外,烧火妇人见喊不醒她,兀自走进来,带着一身寒气,“公主,大都督已在账外等候多时,您还是赶快洗漱用膳吧。”
回答她的是一阵静谧。妇人无奈,走到屏折后烧水。
卯时五刻,沈络欢还是没有起来。卯时七刻,卫兵列队完成,方劲一开始点卯,很快传来将士们的报数声。
点卯后,方劲一向顾钰请示,顾钰略一抬手,将士们走出大营,沿着太子河畔晨跑。
顾钰看向冉冉旭日,脸色差到极致。
帐内,沈络欢浸在梦乡,梦里的太子哥哥在温柔地冲她笑。她弯弯唇,梦呓道:“皇兄......”
倏地,寒凉袭来,冻得她瑟瑟发抖,梦境骤然碎裂,睁开眼,一张雌雄莫辨的俊脸映入眼帘,吓得她当即清醒,随即怒火中烧。
顾钰掀了她的被子!
第5章你藏我画像了?
裘被下,少女身姿曼妙,粉雕玉琢,柔弱之态映入男人冷寂的眼中。
顾钰握住她手臂,将人提溜起来,“公主睡得倒是安稳。”
沈络欢反应过来,赤脚站在毡毯上挣扎,慌乱中,嫩白的脚丫踩上了男人的锦靴。
顾钰的视线在她脚上停留几息,而后将她提溜到屏折后,让妇人倒水。等水满半盆,直接将她的脑袋按进盆里。
沈络欢气得心肝脾胃都在颤抖,奈何力气不敌对方,只能任其作为,像只无助的小旱鸭。
洗漱后,顾钰将人扔在榻上,“再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更衣用膳,一炷香后,孙启昇人头落地。”
沈络欢愤懑地瞪着他,可身体认了怂,拿起妇人为她准备的夹袄棉裙,忿忿道:“出去。”
顾钰转身走出帐篷,让人把孙启昇绑在树杈上,看样子不像在说笑。
伴着孙启昇骂骂咧咧的声音,顾钰点燃了磐石上的香炉,无芯线香燃烧得很快,不消一刻就殆尽成灰,与此同时,沈络欢急匆匆走出帐篷,发鬟上的朱钗还是歪的,“收拾好了,你...你放人。”
看着被威胁的公主,树上的孙启昇湿了眼眶,嘴上骂道:“顾钰你个杀千刀的,咱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一般人不会跟宦官逞口舌之快,但顾钰从来不是一般人,拔出副官腰间佩刀,抛掷而出,刀尖泛起寒光,晃了孙启昇的眼。
“哐!”
麻绳被刀刃斩断,孙启昇哐当落在地上,吃了一嘴的土。
“呸。”孙启昇爬起来,一瘸一拐跑到沈络欢身边,心疼道:“诶呦小主子,这是遭了哪门子的罪?!”
换做平时,主仆俩可能哭成一团了,可这会儿“刀”架在脖子上,沈络欢哭不出来。
顾钰瞥她一眼,“公主下次再赖床,本督绝不留情。”
连自称都换了,狼子野心开始显现了?沈络欢心中冷笑,扭头看向一旁,“说吧,怎么实训?”
顾钰拍拍手,另一个帐篷中走出三名年轻女子,三人相貌几乎一样。顾钰介绍道:“她们三姐妹是大乔、二乔、小乔,负责提升你的体能、常识、应变。”
一听这话,沈络欢莫名来火,要说帮她提升体能和应变,她暂且能忍,常识??身为皇家公主,怎么可能没有常识!
少顷,二乔在长几上摆满五颜六色的谷物。
看着各类谷物,沈络欢一个头两个大。
二乔扒拉扒拉谷物,问道:“请公主说出它们是何物。”
沈络欢非常有底气地回道:“本宫一样都不认识!”
众人憋笑,二乔抚掌道:“公主不亏是皇族,不认识还这么有底气。”
沈络欢翻个白眼,“你以为你很风趣?”
二乔耸耸肩,摆明了瞧不起这位金枝儿。
被彻底鄙视的沈络欢抿抿唇,“那你告诉本宫,这些都是什么?”
“从左至右依次是戎菽、糜子、大麦、水稻、薏仁。”二乔抓了一把戎菽,“这是东北特产,榨汁浓郁,午膳公主可以尝尝。”
未进早膳的沈络欢又疲又馑,看着颗粒饱满的戎菽,咽了下嗓子,忽然想念热气腾腾的水豆腐了。
一旁的大乔盯着小公主的杨柳腰,下意识量了量自己的腰围,啧啧两声,“宫里来的女人弱不禁风,跟弱鸡似的。”
三妹小乔接话道:“可大都督喜欢。”
大乔搓搓下巴,“你咋知道?”
八卦之魂熊熊燃烧,小乔掩手道:“听方劲一说,大都督在寝房内私藏了嘉宁公主的画像。”
她们的窃窃私语让沈络欢尽数听了去,娇美的脸蛋泛起厌恶,顾钰胆敢私藏她的画像,恶不恶心?
触及小公主厌恶的目光,顾钰并不知她怎么忽然变了脸色,淡淡道:“你今日随二乔识别五谷,明早这个时辰,我来验收成果,少认一样,本督砍掉孙启昇一根手指,自己看着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