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意奶奶指了指挡路的幼崽,“有幼崽。”
阮秋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在高大的雕兄前,看见了一只被柳木枝禁锢住手脚的大毛团。
这只幼崽长得很像放大版的小肥鸡,圆滚滚的其实应该很可爱,但他特别脏,勉强能看见长了一身绿色的毛,除此之外,身上还密密麻麻的遍布了不少蛇类的鳞片,看起来很难看。
他璞爪和羽毛上都沾着血,应该是受了伤。
在阮秋秋观察时候,大灰狼先生也撑着木棒,从柳木车上走了下来。
他用一些妖力将“轮椅”移了下来,又坐了上去,挪到了阮秋秋身边。
“这是一只混血妖。”渊诀声音很轻,在寂静的雪地里却显得很清晰,“应该是鹰族和蛇族的混血。”
“吼——!”身份被一头可怕的大灰狼一语道破,小幼崽努力把自己圆溜溜的眼睛凹成三角形的,从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警告声,害怕的浑身发抖。
“咕(别怕,我们不会伤害你的。)”大雕看他这小表情怪可怜的,凑上前想安慰,谁料他刚把翅膀伸出去,那幼崽就露出了一副“天要亡我”的表情,圆溜溜的眼里吧嗒吧嗒的往下流泪。
小幼崽张开嫩黄的喙,露出了一截比寻常鸟类要长不少的舌头,颤颤巍巍的,看起来像是要咬舌自尽。
阮秋秋“…………”
她往前两步,指尖凝聚出一大团及治愈水珠,径直抛到了小肥鸡手上的小翅膀上。
幼崽突然被一团水打中,舌头缩了回来,倒在地上,扑棱了两下小肉翅,竟然就这样再起不能。
大雕感到十分无语,咕哇的抱怨了两声。这幼崽刚刚明明异常的凶狠,现在却被一个水团打趴下,晕了过去。
“这幼崽要怎么处理?”阮秋秋也没想到她一个轻轻的治愈水团就把幼崽打趴下来,有些意外的问卿如意他们。
如意奶奶摸了摸下巴,“带回去炖汤?”
阮秋秋“……”如意奶奶你清醒一点,这只是一只看起来不能化成人形的幼崽,不是什么野兽!
“没晕。”耳侧突兀的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,带着些明显的不悦。
阮秋秋转过头,难得看到大灰狼先生不太高兴,语气淡漠的说,“这幼崽没有晕。”
这头幼崽明明就是察觉到了他小夫人抛出去的治愈水团很好,故意装晕,想让她把他带走,这么阴险狡诈(试图分宠)的幼崽,他绝对不会让小夫人碰一下的。
阮秋秋她视线落在小翅膀不断抽搐一下的幼崽身上,倒是感到无奈又惊讶。
看起来只是两三岁的幼崽,居然已经精通碰瓷了。
阮秋秋失笑一声,还是无奈的说,“带着吧,等到冬熊部落再问问族长要怎么办,说不定能找到他的父母。”
听到“父母”两个字,原本在地上躺尸打算碰瓷的幼崽两条细细的腿猛地抽了抽,麻利的从地上站了起来。
在阮秋秋惊讶的目光中,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,朝阮秋秋弯下腰鞠了鞠躬,然后快速往森林另一边逃跑。
阮秋秋“??”
幼崽慌不择路的跑,阮秋秋甚至来不及追,她正思忖着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,就看到那幼崽一个平地摔,精准的倒在了雪地上,真的动不了了。
阮秋秋“…………”
她正打算上前把小肥鸡抱起来,手腕就被大灰狼先生扣住了。
拒绝承认自己在和一头幼崽吃醋的大灰狼先生抖了下耳朵,“有妖来了。”
阮秋秋抬起头,在森林前方,看到了两头熟悉的身影。
是她之前狩猎的时候偶遇的两头熊。
“雕兄!”走在前面的熊朵朵看见拉着柳木车的大雕,脸上露出了奇妙的神色,“你怎么拉车?”
大雕“……”雕也不想。
熊朵朵还没惊讶完,视线瞥到了坐在“轮椅”上的渊诀和他身边站着的阮秋秋,顿时震惊嗓门拔高了好几个度,“卧槽!渊、渊、渊诀?!!”
走在他后面的熊远反应慢了半拍,听到渊诀的名字,憨厚的脸上瞬间露出了迷茫的神色。
他狠狠的拍了一把自己的弟弟,“什么渊诀?你不要乱讲。”
熊朵朵缓缓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,没理会哥哥,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瞅了瞅大雕,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田秀“……”他怎么感觉这头熊憨憨的眼神很有问题。
雕本来是想问的,但熊朵朵就不是能沉住气的性子,憋了几秒,还是说了,“雕兄,想不到你的竟然会给渊……首领……”拉车。
“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,就算是渊诀,看在你好心送我们药草的份上,兄弟我也会尽力救你……”‘出来’两个字还没说完,熊朵朵就被恼羞成怒的田秀打断了。
“咕!(你闭嘴。)”他妈的,他是因为谁才会沦落到拉车的悲惨境地,还不都是因为遇到了这两头熊憨憨。
“……”熊朵朵骤然被吼,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他很无辜的眨眨眼,望向自家哥哥。
熊远“……”
他顶着沙雕控诉的目光,刚想说些什么,就瞥见了卿如意手里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柳木枝,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。
但他看着卿如意那张明显和小女孩不一样的脸,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了。
如意奶奶不动声色的把柳木枝收好,装作从来没有见过这两头差点被狮子妖忽悠当保镖的熊。
“我弟弟他脑子不太好使,要是说错话你们千万别介意。”熊远摸了摸鼻子,讪讪的跟田秀和渊诀道歉。
他说着,余光瞥到地上的幼崽,又忍不住咋呼开了,“这只幼崽怎么还在?”
熊远三步并作两步,上前把真的晕过去的幼崽抱在了怀里,看了看他的伤势,忍不住破口大骂道,“操,那个畜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