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算万算,就是算不过天意。
不过,即使死,她也不会让宁婉婉好过,于是她转身向宁婉婉哭喊道:“好姐姐,我知道你最疼我了,求你救救我吧,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冲动了……”
宁婉婉站在原地无动于衷,只是眉头微微拧了起来。
皇后见状,担心宁婉婉会替林玉彤求情,于是不轻不重地提醒了一句,“芸香,心慈手软者难成大事!”
林玉彤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恶毒,她连忙膝行到宁婉婉脚下,拽住她的衣裳,泪流满面道:“姐姐,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,你那么讨厌韶音郡主,还说她竟然还敢跟你争太子殿下,我这才想着帮你教训一下她啊……”
宁婉婉愣了一下,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,林玉彤竟然还不忘记攀咬她一口。
林玉彤是她的庶妹,加上她之前很是疼爱林玉彤,几乎整个汴都城的人都知道她们姐妹关系很好,所以林玉彤受她指使,或者为她抱打不平,去谋害韶音郡主,那就显得理所当然了。
果然,终于抓到把柄的韶音顿时跳了出来,指着宁婉婉喊道:“宁婉婉,果然是你想害我!”
宁婉婉睨着韶音,镇定自若道:“韶音郡主,你好歹比芸香大两岁,当是能明辨是非了,若我想害你,方才我就应该马蹄子踩下去才对。”
她这话半是提醒,半是警告,听得韶音浑身一哆嗦,方才那马蹄悬于头上的后怕顿时又冒了上来,她立即闭嘴躲在侯爵娘子身后。
宁婉婉低下头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色有些扭曲的林玉彤,扯唇似笑非笑道:“妹妹,你这移祸江东的本事,可真是一点都没丢呢。”
此时此刻,林玉彤心知,任何对宁婉婉的陷害都是徒劳了,宁婉婉远比她想象的更要强大,眼里的妒恨因此毫不掩饰地扑了出来。
宁婉婉缓缓直起身子,转身面向皇后拱手,面无表情道:“一切,但凭娘娘处置。”
皇后早就看不惯这个林玉彤了,又有宁婉婉首肯,她自然是立马对下人命令道:“把人拖下去,挑断手脚筋后送回去给林老爷,顺便替本宫带句话,就说他的爱女本宫替为管教了,若是有什么不满,尽管来找本宫。”
林玉彤一听,绝望地跌坐在地上,她知道,此刻求谁都没用了。
“是。”。
宁国公府,庭芳阁。
宁婉婉想着林玉彤被皇后下令挑断手脚筋送了回来,并出言警告了父亲,相信用不了多久,林玉彤就会被父亲送出宁国公府。
毕竟姐妹一场,她觉得至少应该在林玉彤离开之前去看看她。
庭芳阁的下人们已经被打发走了。
一进院子里,满目萧索,看来人心易散,人走茶凉就如这萧瑟的冬日一般,冷得毫不留情。
“爹!我不要回庐陵老家!”刚走到门外,宁婉婉就听见屋里传来林玉彤歇斯底里的哭声。
林正阳怒道:“不回庐陵,你难道还打算留在这汴都城里丢人现眼?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!”
“我变成这样都是宁婉婉害的!”
林正阳大发雷霆道:“还在怪你姐姐?你以为这么多年你和你娘做的那些勾当,我当真不知道?”
林玉彤气息一滞,闭了嘴。
过了会儿,林正阳又道:“你现在变得如此娇纵任性,心狠手辣,都是你娘给惯坏的。”
林玉彤辩解道:“我和我娘这么做也都是为了爹着想,为了光大林家的门楣。”
“林家的门楣我自会想办法光大,不需要你们母女瞎操心。”
“瞎操心?”林玉彤冷笑了一声,“哼,爹莫不是还指望宁婉婉替你光大林家门楣不成?爹可别忘了,她姓宁,无论以后她再如何荣耀,都跟我们姓林的没有半点关系!”
宁婉婉转过身,对拂衣轻轻地说了一句,“走吧。”
原来这么多年来,林正阳之所以偏心林玉彤,只因为林玉彤姓林,而她姓宁。
宁婉婉和拂衣刚到出云苑的大门,就撞见永昌候府的下人迎面走了出来。
“郡主娘娘万福,我们家夫人命我们把马球赛的彩头给送来了,刚交给了沾香姑娘。”
宁婉婉颔首,“有劳了。”
说完,就迫不及待地进了屋,果见大理石黄梨木圆桌上放着一个红木漆盒。
“姑娘回来了,方才永昌候府的人把马球赛的彩头给送来了,就在桌子上。”沾香走过来道。
宁婉婉疾步走到圆桌旁,伸手打开了红木漆盒。
只见盒子里面躺着一块千年菩提木,木头上长着一颗硕大的火红色灵芝,其形如云,其色如火,边缘是一圈黄灿灿的带状,难怪会叫火灵芝。
“沾香,拿匕首过来。”
沾香不明白宁婉婉要匕首做甚,但还是听话地欸了一声,就去找匕首了。
过了一会儿,沾香拿着一把镶着红色玛瑙石的精巧小匕首过来,捧在手心递给了宁婉婉。
宁婉婉拿起匕首,二话不说,就朝着自己的左手手心划了一刀,沾香和拂衣二人吓了一大跳。
“姑娘!”
“姑娘!你这是在做甚?”拂衣忙要去拉宁婉婉的手检查。
宁婉婉却抬起右手挡开了拂衣,左手赶紧握成拳,“你们别动,我正在用血养灵芝。”
说着,将拳头悬在了火灵芝的正上方,一用力,血哗啦啦地淋在了火灵芝上。
那火灵芝真是个稀奇物,血刚沾在上面就被它迅速吸收了,旋即,颜色变得越发红了。
拂衣和沾香双双伸出手,异口同声地喊道:“用奴婢的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