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媃其实更想问,你是不是嫌弃我了?
秦野看出她所想,小姑娘在自个人面前太好懂了,什么都不加掩饰。
大佬眸光凝重幽深,沉的仿佛没有日月光线照射的深渊。
他伸手,盖在姜媃额发顶,低沉着嗓音道:“媃媃,大夏和你家乡不一样,姑娘家活的艰难,鲜少能去书院求学,更不能上国子监,往后也做不官,及笄后就只能选个男人嫁了,然后相夫教子……”
秦野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,语气莫名:“我自然不想折你羽翼,让你日后都自囚后宅,但你若认回息家做了贵女,以息家的地位,加上大房一门甚是想弥补你,往后你想如何,都没人敢非议。”
就算是不久之后,大夏倾塌,可息家这一众底蕴深厚的世家门阀,只要不自己作死,仍旧会活的风风光光。
他也会努力站到权势顶端,届时便能让面前的小姑娘在自己羽翼下活的自由。
而且,姜媃换个身份也好,不然在众人眼里,她身上就永远打着“长嫂”的烙印。
姜媃沉默着拉下秦野的手,她并未放开,而是软绵绵的小手指头勾着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指头。
秦野就听她说:“小叔,可是……可是我们才是一家人啊……”
她不想和大佬分开,一想到往后会成为两家人,她心口就忍不住抽抽的疼,她舍不得。
除却那点血脉带来的亲切感,她其实对息家并没有多大的归属感,兴许日后会有,但是从她一穿来这里,见着的人就是秦野啊。
这种宛如雏鸟情结的感情,还有长久相处一路走来的相依为命,早让秦野这么个人,深深嵌进了姜媃心里,要割舍那便是剜心刮骨般。
小姑娘杏眼水汪汪湿漉漉的,像是要被遗弃的奶猫,咪咪叫唤着很是可怜。
秦野手指一用力,同时捏住了小姑娘的一双手,他声音哑的厉害:“媃媃,想跟我做一家人啊?”
姜媃不解,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么?
他倏地低笑起来,眉眼潋滟,琥珀凝光,宛如一汪鎏金深海。
他微微低头,凑到小姑娘耳边问:“那等你及笄,我就娶你好不好?”
姜媃睁大了眸子,心跳在这瞬间仿佛擂鼓,咚咚咚的在她耳边响起,又快又急。
秦野单手穿过她发鬓,捧起她脸,嘴角笑意盎然:“你嫁给我,我们就是一家人,谁都分不开的一家人,我会依着你家乡惯例一夫一妻,你想要做任何事,我都依你,我还都听你的……”
姜媃脑子里像炸开了无数烟花,五光十色得让她头晕目眩,又像是脑子里有一壶沸水在呜呜呜地冒着热烫的水蒸气。
那水蒸气咕噜咕噜涌着,叫她四肢百骸的鲜血都热烫了,脸红的滴血,四肢还发软的厉害。
姜媃舔了舔粉唇,舌头都打结了:“大大大大大佬,你你你说什么哦?”
秦野眼底笑意更盛,仿佛春光里开到极致的嚣艳桃李,缤纷飞扬,铺天盖地。
他稍稍用力,将小姑娘拉到怀里,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她温凉的小耳廓软肉,又将刚才的话很是认真的说了一遍。
“我在说,你及笄后我就娶你,娶了你咱们就是一家人,谁都分不开的一家人。”大佬温情脉脉,声音苏的人身子酥麻。
姜媃晃了下,差点站不稳,好在秦野及时让她靠着。
她单手抓着他袖角,小脸纠结。
所以,大佬以前对她那种偏执的占有欲根本就不是啥躁郁症?
她瞥了他好几眼,嘀嘀咕咕的道:“可是,我是你嫂嫂……”
分明是叔嫂情,这怎么就成男女情了?
她发誓,自己虽然对大佬是有点小心动,但绝对没有勾引过他!
她心里这样说着,嘟囔着就将这话说了出来。
秦野扬眉,嘴角上翘,怎么都压不下来。
他索性低头,薄唇又轻又软得飞快蹭过小姑娘清甜的嘴角,然后低沉着嗓音说:“是我勾o引的你,早就想这么做了。”
姜媃猛地捂住嘴巴,吃惊地看着他。
麻蛋!
大佬要不要这么崩人设!
说好的不近女色呢?说好的高冷无情呢?说好的嗜好杀人见血呢?
“媃媃,”他唤着她名字,挺正常的两字从他嘴里冒出来,那字音缱绻过舌尖,就带出一种让人心跳加快面红耳赤的味道,“你一直在这里。”
他说着,捉着姜媃的手放到自个心口。
姜媃就感受到手下砰砰跳动的心脏,她别扭了一瞬,还是问道: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秦野老实回答:“在豫州,我去军营的那几个月,后来老是梦见你,就忽然想明白了。”
姜媃更好奇了,心里头痒痒的,跟有毛爪子在挠一样:“梦见我?都梦了一些什么?”
秦野却是不说了,只那眼神莫名,灼热又滚烫,仿佛地底岩浆,甚是危险。
姜媃聪明的不问了,她脚尖磋磨着脚下,红着脸支吾着道:“我比你大,我来这边的时候已经满十八岁了,算下来今年也该二十一了。”
秦野没想到她竟然说起这个,遂道:“还有甚问题,你一次说了吧。”
姜媃飞他一眼,哼唧道:“你都没追求过我,一上来就求娶这不成,你要先追求我,我同意了咱们才能谈恋爱,谈个一年几年的,年纪到了,你要跟我求婚,我再同意咱们才能成亲嗫。”
说着,姜媃猛地反应过来,她连忙摇头:“不成不成,早恋要不得,咱们现在年纪还太小,不能早恋!”
秦野真是哭笑不得,这都是些什么破规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