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开祖祠入族谱还认亲,息家搞的很是隆重,且生怕怠慢了姜媃,还请了京中相好的各家前来观礼。
秦野自然是在的,戾王人没来,可随了礼,就是宫里头,皇后也赏了东西。
一时间,姜媃的地位在各家夫人心里又往上提了提。
息家老祖宗,头须皆白约莫有六七十岁的老翁拄着拐杖,颤巍巍地摸出铜环钥匙,在吉时吱嘎一声打开了祖祠。
而后,有司唱喏了几声,息家父辈便随之进祖祠,跟后头的是同辈嫡出。
男人们进了祖祠祭拜过列祖列宗,紧接着就是老祖宗让人端一碗清水上来。
既是认亲,少不得要滴血验亲。
这法子姜媃心知肚明很不靠谱,但在大夏无疑很是权威的。
其实早在她知道自己很可能是息家小女儿的时候,就通过系统做过简单的亲子监测了,从血缘上来说,她和息家人确实是同宗。
有司唱喏一句,底下的人跟着进行一步。
等息长源上前往清水里滴了血珠,就轮到姜媃。
小姑娘生的极好,那相貌顶顶漂亮,还皮肤白的跟牛乳一样,细嫩极了,就那么安安静静站在日头底下,都能让人心尖子软乎起来。
姜媃低眉顺眼上前,正欲拿起那匕首往手指尖上戳口子。
“慢着。”秦野站出来,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,玉冠鸦发,极为俊美。
他自顾上前,拿了姜媃手里的匕首,从流朱身上借了根细细的绣花针,随后众人就看到,少年小心翼翼捧起小姑娘的手指头。
下针之时,还柔声说:“有些疼,我尽量轻一些。”
姜媃面颊微红,她小小应了声,觉得大佬小题大做,但心里头止不住地泛甜。
绣花针扎在粉嫩的指腹上,秦野极为吝啬地挤出一丁点血珠子,赶紧就拿帕子给小姑娘包扎好手指头。
息长源一阵无语,美须都在抖。
老祖宗年事已高,眼睛有些花了,他弯着腰低着头盯着清水看了好一会,确定两滴血相融了,遂慈眉善目地笑道:“是咱们老息家的孩子。”
息长源心头的大石头落下来,云初更是喜极而泣,若不是场合不对,她现在就要冲上来抱姜媃。
认了亲,就该启族谱入名,老祖宗捏着毫笔问息长源:“名讳。”
息长源愣了下,适才想起这么些时日,一家人都太高兴,结果压根就没想过问小姑娘是否要改名的事。
祖祠前的一众都看向了过来,息长源犹豫不定:“小宝儿你看这名讳……”
息家人待她好,姜媃也不是铁石心肠的,她含笑道:“女儿都听父亲的。”
一声“父亲”顿时让息长源老泪纵横,他差点失态。
好歹是朝堂股肱大臣,要众目睽睽之下哭了多丢人来着。
息长源赶紧转身,绷着脸道:“老祖宗,就将姜姓改为息就可,单名媃。”
小名,小宝儿!
姜媃变息媃,姜媃觉得很变扭,她在现代就叫姜媃,族谱上虽那么记载,但她还是更习惯自己原本的名字。
入了族谱,那就是正儿八经的息家人了,姜媃跟着息长源进祖祠,给自家祖宗上了香,听息长源将事情同无数祖宗牌位说了一遍,末了才算走完所有的认亲流程。
下头的事就很简单了,前院开了宴席,今日观礼的人都能留下来用宴。
大房的人本该前去招待宾客,但没人有心思,所有人都挤到姜媃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她。
息长源:“小宝儿,我是爹爹。”
姜媃一脸茫然,随口喊了声:“爹爹。”
息长源兴高采烈地大声应了,云初挤过来,泪眼婆娑地抱住小姑娘就蹭:“为娘的小宝儿,这么多年苦了你了。”
姜媃心软,这些人里头她最是能感受到云初待她的那种慈母之心。
她拍了拍云初后背,从善如流喊道:“娘,不哭,往后小宝儿都陪着你。”
云初抱着小姑娘不撒手,息重月只得清风朗月地含笑道:“小宝儿,我是大哥。”
姜媃弯了弯眉眼,不用其他几人挨个再自我介绍,依着顺序,挨个喊上一遍:“大哥,二哥,三哥,还有七哥,以后请多关照。”
四位兄长除却稳重的息重月能稍微绷着点没失态,其他三人皆撑不住了。
特别是老幺息九颜,上蹿下跳的,想摸姜媃发髻,又怕唐突了。
他反复搓手,望着姜媃一个劲地傻笑。
姜媃好不容易从云初怀里挣脱出来,她朝流朱招手。
流朱端着黑漆木托盘过来,托盘上还用绸布盖着,颇为神秘。
姜媃有些羞涩,两辈子以来,她还是头一回拥有家人。
小姑娘脸红红的,小声道:“我思来想去,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,但还是想送你们一点小礼物,你们不要嫌弃哦。”
她说着,伸手往绸布里头掏,摸出一把拇指长的桃木细齿小梳子,那小梳子上还雕着栩栩如生的祥云,很是精致。
“这是给爹爹梳胡子用的,”小姑娘把小梳子塞给息长源,又往托盘里头掏,挨个掏出一盒口脂、一支紫玉狼毫笔、一绣幽篁翠竹的荷包、一盏琉璃夜光杯以及一把古朴的匕首。
基本每件礼物,姜媃都尽量考虑到个人的喜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