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厂督,我们回屋好不好。”
倘或被人撞见,她还有甚么脸面见人。
“芍芍不是试过,底下的人压根瞧不见此处。只是倘或你声音大些,倒是能将人招来。”
陆芍咬了咬下唇,认命似的埋下脑袋:“那...那厂督快些。”
小姑娘青涩,倘或当真快些,又该掉眼泪了。
掉了眼泪,最后还不得他去哄?
靳濯元无奈地拍了拍她臋:“放松。”
陆芍低低应着,心里却委屈得不行:“我...我分明放松了。”
戴不上去,那便是厂督手法的问题。
靳濯元听出她话里的意思,笑了声:“不知好歹。”
说着,一手去拢她乌黑的发丝,乌发在掌心绕了几圈,陆芍被迫仰头,露出一张拼命遮躲的小脸。
另一手则仍在不断推进。
金豆子落在围栏上,湿了一片。朱漆润新,艳得醒目。
陆芍头回遭这罪,跪在椅面的双腿已止不住颤抖,喉间挤处抽噎声,听得院里的人步子一顿,而后埋着脑袋快步走开。
自然有眼力见儿极差的内侍,一心顾及二人安危,朝着假山所在之处,心急火燎问了一声:“爷。出甚么事了?”
陆芍生怕他们寻上凉亭,抢在厂督前边,慌乱地应道:“无事。”
才话完,就因玉石完全吞没,一时未压制住声音,惊地内侍频频往她这处瞧。
靳濯元松开她的乌发,抚着银灰色的狐尾,时不时地晃一下:“好了。小哭包。”
陆芍有一下没一下地吸鼻子,手里的束带已被解开,可她仍旧趴在围栏上,眼睛红红的,像只委屈的小狐狸。
因羞恼而不愿搭理他。
靳濯元横抱起她,狐尾拱着衣裙下坠,圆鼓鼓的包成一团,未免太明显。她伸手去捂,发觉怎么也捂不住后,便挣扎着下来:“我自己走回去。”
至屋内,陆芍背身被人抵在屋门上,裙摆一撩,方才戴上的狐尾,毛茸茸地扫在靳濯元的掌心。
月色从窗格处流转进来,她回头时,四目相对。那双眸子清明含笑,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模样。
她讶异地张了张嘴:“厂督,你没醉酒!”
靳濯元将下巴搁在她的香颈上,趁着她说话的间隙,轻咬住不断张合的檀口,抽散了她腰间的系带。
翌日清晨,靳濯元撑额盯着背对他而眠的小姑娘,狐尾横在二人中间,原先松软的茸毛,眼下竟有好几处凝结在一起。
他腾出手去拨弄,因身后有坠坠地牵扯感,陆芍揉了揉眼,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。
刚一翻身,便被狐尾顶住,疼得她瞬间清醒。她只能换边身子侧躺,瞧见靳濯元后,羞赧地垂下眸子。
“厂督?你怎么还未出门?”
靳濯元替她掖了掖小被,遮住她圆滑的肩头:“先生有事告假,今日正好陪你。”
一听‘陪你’,陆芍心里一颤,昨日不堪入目的种种回忆席卷而来。
“我...我睡足了。该起了。”
嘴上这般说着,却没有半分起身的动作。
靳濯元不置可否地盯着她,眼神仿佛在说:你起呀,怎么不起?
陆芍咬着下唇,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:“我的衣裳。”
帐帘被拨开,靳濯元并未起身,他只是将眼神落在春凳上。
春凳上放着昨夜褪下的衣裳,离床榻不远,伸手去拿,便能够着。
陆芍直起身起来,一手撑在榻沿,一手去够衣裳。
她去够衣裳的时候,身上黏着一只作乱的手,时不时地抚着狐尾。
够到衣裳的那瞬,狐尾上陡然被他抽离。
陆芍没料及这下,手臂失去支力点,整个人重重地压在靳濯元身上。
似有骨头错位的声响,只听他之人闷哼了一声,面色沉沉,一时间想杀人的心都有了。
第40章 当时倾占岁绵巷绣坊的,……
医官来时, 陆芍已穿戴整齐地站在榻前。
靳濯元的神色不算太好,他拢眉去瞧站在床榻外侧的陆芍,只见她纤指勾在一块儿, 心虚地垂着脑袋,盯着自己的绣花鞋面发愣。
医官扶着靳濯元的手腕,叩触了半晌,紧蹙的眉头稍松:“骨头未断,大致是有些错位了。先接上, 这几日好生将养着, 切莫去动左手。”
说完, 只听‘咯哒’一声,是同方才一样的声响。
陆芍的心又被提了上来:“怎么了怎么了?又错位了吗?”
“回正了。”
医官给她让道,她探出脑袋, 瞧见厂督白生生的手腕处晕着一片红肿。
她一双手僵在空中, 不敢去碰:“那可要涂抹甚么伤药?”
“姑娘莫急。我既是疡医,回回出诊自是准备齐全的。”
他抽开医匣小屉, 去里边取出一瓶消肿的伤药:“抹上三日, 就能见效, 好生将养着便是了。只是这大清早的, 公子如何将手腕伤着了?”
靳濯元握着自己的手腕, 抬眼去瞧眼神躲闪的陆芍。
他总不能说,是抽了那条狐尾,不慎被陆芍压着的。
这话若是传出去,也不怕被人嘲笑?
他还要脸面呢。
幸而医官只是随口一提,并无深究的打算。
福来将人送出府,上药的事,落在陆芍头上。
靳濯元伤在左手, 在床榻里侧,陆芍不愿他挪动左手,便自己爬上床榻,跪坐在他身侧,挑起一抹膏药,在指腹打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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